那刀疤漢佐領的直刀堪堪砸下,眼看著徐無病的右腿膝蓋骨就要被打成碎塊,從此淪為廢人。突然“嗖”地一聲,一支鴉翎羽箭急速飛來,“噔”地射在了刀疤漢的直刀上。
鴉翎羽箭箭枝雖短,但那射箭之人的膂力相當了得,箭勢勁急,刀疤漢把握不住,一把單刀被箭枝一撞,竟而脫手飛了出去。
青衣衛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騎快馬迎風奔來,只須臾之間,那騎馬之人便已奔到近前。只見他濃眉大眼、滿面虯髯,一身金黃鎧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直映得眾人幾乎睜不開眼。他左手執韁,右手持弓,一副濃密的鬍鬚隨風抖動……
此刻他左手一勒馬韁,胯下黃驃馬振鬣長嘶,在眾目睽睽之下,更顯得威風凜凜、豪氣無雙——這人正是官居正四品的右羽林衛大將軍薛濤。
楊校尉見薛濤竟朝自己一箭射來,雖未曾傷人,心中也立生不快,但見對方官階遠高於己,便只好拱手施禮道:“薛將軍,我青衣衛在此抓捕兩個逆犯,你這是?……”
薛濤在馬上喝道:“休得胡言!此二人乃魏王府上門客,我今日便是奉魏王之令,來此接他們回府,但不知何故,你這手下卻要揮刀取他們性命?!”
楊校尉心中又疑又怒,轉頭問那刀疤佐領道:“張可達,怎麼回事?怎地那兩人又成了魏王府的門客?!”
那臉上一道長刀疤的張可達急忙回道:“那兩人……那兩人從哪裡來的,小的委實不知,但他們在得月樓中毆傷我等,肆意阻撓本司辦案確是實事!其餘幾個兄弟都可為證!”
楊校尉臉色陰晴不定,聲音不卑不亢地說道:“薛將軍,你身為禁軍將領,管的是這皇城的防衛。我們青衣衛可是替聖上辦差,專門抓捕京城中的那些個逆犯要犯。今日在那得月樓中,這兩個……兩個賊人,公然打傷我青衣衛職屬,私放要犯,依我大乾律令,阻撓青衣衛辦案者,罪同謀逆!是以這兩人……下官今日定是要帶回青衣衛詳加審訊。若他們果真是魏王的門下,我青衣衛上下,自也不會為難他們,待問明案情後必會放人。若薛將軍不信,可隨下官一同前往……”
薛濤冷哼道:“本將軍務繁忙,豈能有空理你這些鳥事!你們南安平司的裴千戶見了本將都要客氣一番。你區區一個六品的校尉,見了本將竟敢如此無禮!本將已經講得很清楚,我奉魏王之令,來此接他們回府……”
楊校尉欲待再行抗辯,卻見薛濤將手中的雕弓朝空中一舉,只是作了個手勢,便有一百餘名禁軍親兵齊刷刷跑了進來,霎時間就已將這條小巷圍得水洩不通。
禁軍乃大乾軍中之精銳,這一百餘名兵士都是右羽林衛中的驍勇善戰之士,平日裡對那些為虎作倀的青衣衛卒本就不滿,今日既得了主將的號令,更是步履齊整,一展軍容。他們手持長戟,各個如狼似虎,對著青衣衛衛卒們怒目而視。那些青衣衛衛卒大多是些外強中乾之輩,乍見如此陣勢,心中都不免膽怯,有幾人手中的直刀把持不住,竟嚇得跌落塵中。
楊校尉知今日之勢已無可挽回,當下只得揮揮手命人放了徐、朱二人。自己則勒馬掉頭,悻悻然走了……
徐無病待得鬆開鐵鏈束縛後,上前躬身施禮道:“薛將軍,他們剛才在得月樓中……”薛濤忙止住話頭,說道:“勿要多言,快跟我走!”
薛濤見朱無能受傷不輕,便命兩名親兵去牽了一輛牛車來,將朱無能放到車上,攙住他徐徐而行。朱無能刀傷牽動,流血雖漸漸止住,但一路上不停叫喚,顯是疼痛甚劇。徐無病在旁邊只看得心痛莫名,但除了連聲安慰外,也別無良策。
行至途中,薛濤向徐無病說道:“我知你要說些什麼,那青衣衛素行不端,人所共知,無奈他們身為皇帝親軍,手握特權,朝堂上下,竟無人敢惹!否則,你看那小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