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無病有一事相求……”
“徐兄,何事?”楊文淵問道。
“將那丁春秋調至無病這邊……”徐恪道。
“哦……小事一樁!待我稟明千戶大人之後,立馬讓丁春秋過來……”楊文淵道。
……
兩人又客氣話講了多時,楊文淵臨走時說道:
“今晚,孫大人在得月樓中定了一席酒菜,與我等一道給徐兄接風,徐兄可一定得賞光親臨啊!”
徐恪道:“孫大人與列為同僚如此盛情,無病愧不敢當啊……今晚,無病一定趕到!”
……
楊文淵走了不到半個時辰,那丁春秋便已急慌慌地趕到,一進房間,他便向徐恪俯身拜倒,惶然說道:
“小的丁春秋,拜見百戶大人!”
徐恪卻起身,親自將他扶起,笑道:
“看不出你這粗豪的模樣,卻取了這麼一個文縐縐的名字……”
丁春秋回道:“回大人……這名字是小的父母取的……他們盼我長大了能多讀書,通曉春秋大義……卻也沒料到……”丁春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憨憨地笑了幾聲,道:“我老丁見了那些個《春秋》《孟子》什麼的,便頭也大了……是以到了如今這把年紀,大字沒識得一筐,只空長了一身力氣……”
徐恪笑問道:“這《春秋》之典將你看得頭也大了……所以,別人便喚你作‘丁大頭’了?”
丁春秋又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吶吶說道:“這……大概不是吧,幾位大人喜歡叫我‘丁大頭’……大概……就是覺得我的頭,長的有點大吧……”
徐恪不由得哈哈笑了一陣,說道:“你倒是一個老實人!不過,這‘春秋大義’麼,也並非要熟讀《春秋》才能通曉……平常做事守規矩、明禮法、稟仁慈之心、行俠義之道,這便也是通曉了春秋大義……”
丁春秋忙不迭應聲道:“是是是!大人說的是!小的日後必當追隨大人,日日躬聽大人的教誨!……”
徐恪卻道:“丁兄,以後也別一口一個‘大人’了,丁兄歲數長了無病不止一輪,今後叫我一聲‘無病兄弟’即可,無需如此多禮……”
“小的豈敢!小的不過是區區一個從七品的掌旗,大人可是萬歲爺欽命的百戶!小的能在徐大人的手底下做事,實實是小的福分!”丁春秋急忙回道。
那丁春秋聽了楊百戶的調令,初時只道他徐恪是記著過去的那檔子事。當日是他丁春秋將徐恪引去見了孫勳,後來差點讓徐恪枉送了性命。“今日他徐百戶新官上任三把火,萬沒料到這頭一把火便要燒在自己頭上!”他只當徐恪是來找他尋仇。這丁春秋的心裡面,自然是叫苦不迭了……
此刻,丁春秋見徐恪非但無絲毫責怪之意,言語之間,更見籠絡之心……當下不由得心中舒了一口氣,這服侍起來,便也分外地賣力了……
青衣衛果然不是普通衙門,辦事效率極高,到了下午未時,丁春秋便已將徐恪日後在衙門裡的一應所需,盡數給取了過來。這其中,有為徐恪量身定製的一身湖藍色繡孔雀紋的正五品官服,烏紗官帽、皂皮馬靴、專用令信、文書皮袋、午飯食牌(可憑牌子享受一頓大乾官員才有的免費中餐)……等等日常所用之物,還有那一塊象徵著青衣衛百戶身份的黑鐵獅牌。
徐恪換上了一身全新的正五品官服,整個人不由得精神了許多,看上去,雖然年紀輕輕,但若臉色一沉,官威也絲毫不亞於那些個經年的老吏……
丁春秋見徐恪身著五品官服之後,神采煥然一新,氣色咄咄逼人,不由得躬身施禮,打心底裡讚歎道:“徐大人,您可真是天生的一副當大官的料啊!這一身官服……我老丁擔保,咱這大乾天底下,除了您,沒人能穿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