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整晚都沒有睡好,不由得奇道:“南宮兄,怎地精神這麼差?還在擔憂貓妖之事麼?”
“咳!……”南宮不語擺了擺手,卻又點了點頭。他原本想說一句“還不是舍妹的事!”但話到嘴邊,急忙改口道:
“那隻貓妖,如今還是半點蹤影也無,實不知,如何才能將她抓住啊!”
徐恪自然無法猜中南宮不語此時的心事,他見南宮兀自憂心忡忡,忙寬慰道:
“南宮兄不必擔憂,那隻貓妖,以後不會再出來啦!”
“哦……這是為何?”南宮不語問道。
“走……咱們進去說吧!”這時,兩人已行至千戶公事房的門外。
這一處北安平司的千戶公事房,原本是孫勳的辦公之所。那孫勳自擔任北安平司千戶以來,仗著天子信任,又有楚王大力撐持,日常行事極為張揚。他非但將自己的公事房擴建了兩倍,內裡的陳設更是精美豪奢,幾乎應有盡有。
依照大乾官制,從四品以上、正三品以下官員,公事房內可設兩間,一間辦公,一間可作日常休憩之用。孫勳以他從三品的官秩,竟在公事房內分設了五間上好的內室。一間外房作日常簽押辦公之用,內裡最是寬敞;一間內室用作盥洗休息,可隨時上床入眠;一間退室用作對外會客,亦可聚眾小宴;一間倉室用作儲藏,裡面可分門別類存放大量貴重之物;還有一間密室,卻不知作何之用。
自打南宮不語調來北安平司之後,他見孫勳的公事房如此豪奢,竟比沈環的都督公事房還要氣派,他心中覺得不妥,便擬將這套公事房一分為二,自己只取其中兩間內室即可。
可是,徐恪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孫勳既已將公事房建造完畢,裝設得也算盡善盡美,如果強行一分為二,其餘的三間房屋無人敢要,不免就要棄置。如此折騰,徒耗人力物力,只是為了一個虛名,大可不必。
加之,北安平司內的五位百戶,也是一個勁地懇求南宮千戶,莫要廢置了這套上好的千戶公事房。
既然連徐恪也這樣說,南宮不語就不客氣地享用了這套孫勳傳下來的豪奢公事房。
此刻,兩人見時候尚早,便一起走入了公事房的退室之中。南宮不語親自泡了兩杯“花雨”名茶,兩人一道坐在了退室內的兩張紫檀木椅上。
“賢弟,你方才說,那隻貓妖,今後不會再出來了,賢弟何以有如此之猜想?”
徐恪端起茶盞,揭開碗蓋,吹了吹茶麵上的浮葉,見茶水尚燙,便又重新放下,道:
“那隻貓妖麼……應是害怕我師兄的威名,是以不敢出來,你看這一連十日,長安城內都是太平無事,我估摸著,那隻貓妖應該早就遁走了……”
徐恪心中卻想著十天前舒恨天跟他所說的,毛嬌嬌已然身入翠雲樓之事。這十天來長安城均未發現死屍,看來貓妖真的是轉了性子不再害人。他本想開口寬慰南宮一二,然轉念一想,毛嬌嬌畢竟與胡依依、舒恨天屬結義姐弟,這樁事除了自己,別人還是不要知道為好,是以他臨機又改了口。
南宮不語道:“如此就太好了!愚兄所料不差的話,貓妖遁走,不止是害怕趙王殿下,還有慕容少主……”
兩人正說著話,忽有值守的衛卒來報,鑾儀司千戶諸樂耘到了。
這諸樂耘不在他鑾儀司待著,何以一大早就登門?兩人不覺心奇,遂一同來到外邊的簽押房,命衛卒請諸大人入內。
諸樂耘剛一進入簽押房的大門,便立時向南宮不語與徐恪連連抱拳,笑道:
“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們兩位都在這裡呢!”
南宮不語抱拳還禮,請諸樂耘於堂中就座,衛卒又為諸樂耘送上茶盞。南宮便問道:“諸兄怎麼有空,大清早地就來我北安平司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