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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茫茫太湖水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七月十八、子時、太湖中央】

畢竟已是深夜亥時,徐恪聽得掌舵老者所言,心中也起了一陣睏意,他看了看四周,俱是浩渺無邊的湖水,料想就算有匪徒來襲,也斷不致飛天而降,於是便回至艙房中入睡。

他走進自己的艙房合衣臥倒,連日來舟車勞頓,未幾便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中,忽見一位身形略有佝僂,滿頭皆是白髮的老者緩緩步入船艙中,向他拱手:

“徐公子,老朽這廂有禮了!”

徐恪忙從床上起身,向老者抱拳還禮:

“老人家莫不是蘇州城的土地?”

“正是小老兒!”蘇州城土地公說道。

“土地公乃一方神只,豈可向我等凡人行禮,來來來,快請裡面坐!”徐恪引著土地公至艙房中的一張凳子上落座,他想為土地公沖泡一杯茶飲,然遍顧四周,連一隻茶壺都找不到。

“不用麻煩了!”蘇州土地公似看穿了徐恪的心思,擺了擺手,道:“小老兒說兩句話就走。”

徐恪走到土地公對面坐下,道:

“土地公深夜來此,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小老兒此來……”土地公極其客氣地言道:“一是要感激徐公子對小老兒的居所如此看重,竟託付蘇州城的父母官親自來為小老兒修繕,如此一來,小老兒總算是有了一個遮風擋雨的住處……”

徐恪道:“區區小事,何勞土地公親來致謝!”

土地公道:“還有第二件事,小老兒還是要……要麻煩徐公子一趟。”

“土地公有何吩咐,但請將來,無病必當竭力以赴!”

徐恪心中已隱約猜到,土地公所託者,必定與二弟朱無能有關,果不其然,只見土地公向他欠身施禮,口氣異常恭敬道:

“過一會,徐公子就能見到令弟朱無能,只盼公子能與令弟說一聲,就說小老兒實在怕了他啦!日後無論他在太湖上如何遊玩,就算他每日都要弄一個‘翻江倒海’出來!小老兒也保準……保準當做沒瞧見就是!”

“這……”徐恪略有些遲疑道:“敢問土地公,因何有此一言?莫不是我二弟他,他做了什麼對不住土地公的事?”

土地公抬起頭,可憐兮兮地望著徐恪,道:“徐公子前日在城隍廟內,也都看到了,小老兒的住處已被令弟……已被他弄得……咳!”他嘆了一聲,便有些說不下去。

“我二弟他……是不是又拿石頭來砸您了?”徐恪忽然又想起,大約是去年中秋,他與二弟朱無能路過蘇州城城隍廟時,朱無能就順路操起一塊大石扔了進去,事後不久,他就見土地公頭上頂著傷來見他,想到這一幕場景,他一時忍俊不禁,險些笑出聲來。

“豈止是用石頭砸呀!”土地公面帶著悲憤之色道:“他那把新到手的‘三齒釘鈀’,都用到小老兒的頭上來啦!咳!……說起那位三公主,她送什麼不好,偏要送這凶神一杆釘鈀,這下倒好,小老兒的居處,也就幾塊碎石几捧溼土,哪禁得住這三齒釘鈀的幾下子啊!”

徐恪看了看土地公周身,見他雖然有些弓腰僂背,但此次前來身上卻並未帶傷,他忍住想笑的衝動,好言說道:“我二弟因何會如此淘氣?!請土地公放心,若無病見著了二弟,必當極力勸阻他,讓他今後萬不可再來土地公的居所生事!”

土地公又復唉聲嘆道:“那就真真多謝徐公子了!咳!……要是令弟再來幾趟的話,小老兒的身子骨,可真是經不起他折騰嘍!”

徐恪有些疑惑道:“我記得,去年中秋之時,土地公拿來了一件‘景行壺’,託我轉交於二弟,當時我二弟拿了景行壺之後就曾說過,他與土地公所結下的怨,便算了結!怎地他今日又來土地公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