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七月十九、戌時、杭州城北】
徐恪每一劍出,必受了空內力反彈,對方手中一杆“大迷降龍杵”乃是三星妙器,兵刃上又佔了先機,每每劍棍相交之際,徐恪手腕必微微一震,若真氣不足者,長劍已然脫手。
當下,徐恪振作精神,將昔日“雨廬翁”所授之“一氣混元劍”種種精妙招勢,盡數施展開來。
“破金斷水!”
“開木蕩火!”
“裂土破金!”
徐恪氣海中已是真元鼓盪,劍氣透過薄刃縱橫飛灑,一把昆吾劍如蛟龍飛舞,劍勢與驚雷齊鳴,劍光共閃電一色,一時間,與那了空鬥得是難解難分。
了空運起三十六路降龍棍法,與徐恪見招拆招,然見徐恪手中之長劍,劍招如此凌厲,劍氣如此勁急,心下也不免大感詫異,他委實沒有料到,對方不過弱冠之齡,劍法竟已如此了得!
之前,他已數次聽落陽說起徐恪武功,每見落陽大讚對手,心中總不以為然,在了空心中,自己的大弟子落陽在年輕一輩的武林人物中已是翹楚,若要在同輩人中找出一位足堪與落陽匹敵者,怕是極難。
可如今,了空與徐恪鬥了十餘招之後,心下也不禁暗暗讚許,看來,落陽所言非虛,此人雖僅立冠之年,然一身武藝,確不可小覷也!
了空此來,其意只在徐恪。得知徐恪與欽差隨行,他便帶上了自己的師兄與師弟。了空不願與朝廷為敵,是以便想集師兄與師弟兩人之力,先逼退欽差隨行護衛,而自己則親自施展快攻,最短時間內取了徐恪首級後,迅即從容遁去。
依照了空原本的打算,應當於三招之內,便可一棍送徐恪上西天,哪料想,此時已鬥了十幾招,兀自還處一個守勢……
了空心下不禁焦躁,暗運真力,便想轉守為攻,使出他大師兄手中得意的一招“提棍沖天直打”。他手中“大迷降龍杵”才堪堪豎起,怎料徐恪劍勢陡然一變。
“斷水勢!”
“開木勢!”
“蕩火勢!”
“裂土勢!”
“破金勢!”
這每一勢劍招,了空早已領教,然此時被徐恪依五行相生之序使來,則立時有綿綿如江河之勢,洶湧似海濤之威,端的是勢不可擋!了空急忙後退半步,將棍一橫,連使出三計絕招“日照群嶺”“星出孤峰”“月落空山”,每一招皆是他三十六路降龍棍法之絕學。他急運全身之力,這才與徐恪鬥了一個旗鼓相當,然對戰時卻仍是一個守勢……
了空熟稔了徐恪的劍勢之後,本擬暗運真力,趁著徐恪“破金勢”一招用老之際,斗然倒提鐵棍,來一個反守為攻,豈料徐恪的下一招劍法倏然一變,卻反用五行相剋之序,長劍凌空往下,如大火漫天而來,正是一招“蕩火勢!”
見徐恪劍勢忽然急變,了空又是一刻措手不及,急忙再度後退了半步,依然揮棍上格,卻還是處於守勢……
轉眼間,兩人又鬥了二十餘招。
只見此時的徐恪,手中長劍上下翻飛,時而取五行相生之序,時而又依五行相剋之勢,劍招也是時急時緩,時疏時密,時而凌冽,時而和煦,時而勁急,時而輕柔,時而凌厲,時而沉穩,時而華麗,時而樸拙,直逼得那少山掌門,將平生之絕技三十六路降龍棍法盡數使出,又鬥了十餘招之後,棍法已然使盡,只得又將他大師兄了凡之七十二路伏虎棍法一一施展……
這一老一少兩人,一個僅以一招劍法,分五勢使出,一個卻將師門兩路棍法,盡數施展,在杭州城北的官道上,在漆黑的雨夜之中,兀自鬥得不分上下。
這一邊,徐恪與了空正殺得難分難解,而那一邊的戰局,卻早已起了變化。
了因僅以一雙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