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真的不知了……”
“朕之前已無數次翻閱卷軸,揣摩這‘無極人神榜’究是何意,如今想來,既然稱‘人神榜’,那麼裡面的十位人物,在我神洲大地,當是類似於神的存在,這十人的道法功力,想必世間凡人中已無對手。”
李恪終於會意,回道:
“陛下的意思,神王閣創閣三百年,一向以拱衛我大乾江山社稷為己任,白老閣主功力通神自是好事,而慕容公子竟也在‘無極人神榜’中,其人神通強大,興許對我大乾不利?”
老皇帝終於面露微笑,走到李恪近前,再度仔細端詳了李恪半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是朕的兒子啊!非但身具龍鳳之姿,且心胸中亦有一股帝王氣度!”
後頭的高良士聞言,心下不禁一震,然面上卻絲毫不露。
“你說得很對!”李重盛一雙龍目緊緊盯住了李恪雙眸,“朕想聽聽,你對天寶閣有何看法?”
李恪略作思忖,當即回道:
“陛下,以臣愚見,天寶閣處於我大乾京城之東北,專以兵器武備為主業,其人一向奉公守法、本分經營,閣主慕容遠山為人仗義,知禮守節、愛民護國,前者為解戶部賑災之急,還一氣捐銀一百餘萬兩!臣還聽聞,慕容公子方當少年時,就曾助我大乾退敵。慕容家父子兩代均一心為國,胸中無私。是以臣竊以為,就算慕容公子位在人神榜中,對我大乾而言,亦不無裨益!”
李重盛卻還是搖了搖頭,面露憂色道:
“恪兒呀!你前後兩句所言卻判若兩人。前一句話頗有為君者氣度,後一句話卻是為臣者之語。”
皇帝回到龍椅中落座,又揮手命李恪坐下,接著言道:
“自古以來,為君者心中要有天下,不可存一己之私!所謂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故欲以一人之力治天下者,終不可得也!是以治天下當以人治之,以器御之,若人與器皆得,則天下大治,若人與器皆失,則天下大亂。夫天寶閣者,自太祖年間所創,至今已歷三百年,亦天下之利器也!利器若能為我所用,則其用無窮,利器若不能為我所用,則其害亦無窮!”
見李恪仍低頭沉思,李重盛當即口中宣敕道:
“李恪聽封!”
李恪忙起身離座跪倒在地。
“朕命你為天下黜陟使,凡天下各道三品以下者,無論官民,若有貪冒髒私、身犯律令,或有狂悖作亂、圖謀不軌者,為官者即行革職,為民者按律查辦!所到之處皆可便宜行事,如朕親臨!”
這道口諭一出,李恪身後的高良士不禁臉色大變,有心想說上一句,然嘴唇囁嚅了半天,依舊不敢出口。
李恪跪在地上,卻聽得不明所以。
李重盛又補了一句:
“恪兒,從今往後,你可代朕巡狩天下,一方面,查察大案,另一方面,替朕考察地方吏治,若遇貪贓不法之徒,即行查辦!當然了,你最最要緊之事,便是要替朕仔細盯緊了天寶閣,若有異動,即行奏報,不可稍有延擱!明白了嗎?”
聞聽皇帝說來說去,還是要讓自己去密切監視天寶閣的動向,李恪心中頓感不適,當時就跪在地上,默不作聲。
高良士急忙小聲提醒,“李大人,快領旨謝恩吶!”
李恪只得叩頭,心中百般不願道:
“微臣領旨!謝陛下!”
李重盛哈哈大笑,走下丹墀玉階,親自將李恪攙扶起身,再度叮囑道:
“朕知道,你與慕容家的大小姐兩情相悅,此亦甚好!若是天寶閣終能與我李家一心,則皆大歡喜,若是天寶閣蓄有異志,恪兒呀,記住,你姓李,是我皇族子孫,我大乾李家天下,你頭一個守護有責,知道了嗎?”
李恪只得默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