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車馬已經遠出視線之外,他到了官道扭頭往後看,店門的氣死風燈已經不見了。
他策馬向前趕,出到鎮西,仍然看不見前面的車馬。
後面,一隻蛇焰箭沖天而上,扭曲婉蜒上升,“啪”一聲在高空爆散,紅色的火星四散。雲開先傳出資訊了,果然遵守離鎮後發訊息的警告。
剛衝出鎮西岔出官道的小徑口,右側密林中突然怒吼聲震耳,一群健馬狂電似的衝向官道。
他冷笑一聲,放鬆韁繩,健馬四蹄一緩,他要等衝出的馬群,單人只劍膽大包天。
馬群突然四散,只有三匹衝上了官道。接著,狂笑之聲震耳,第一匹健馬上出現了人影。
聽清了笑叫,他抖韁加鞭,馬兒向前衝刺。身後,怪叫聲震耳欲聾:“兔崽子們,謝謝你們的坐騎。”
同時,叫罵聲在風雪中震盪:“王八蛋!偷馬賊!留下號來,日後太爺好剝你的皮,五毒神君的馬豈是好偷的?”
五毒神君,姓尚,名白祿,是大名鼎鼎的飛寇,對使用毒物有極高明的造詣,據說他是百毒青妖的弟子,但並未經江湖朋友證實,雖則他自己曾經公開承認過,確否,待證。
三匹健馬衝近,驚電扭頭叫:“前輩,何不宰了他們?”
“不行,八個傢伙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豈能被他們纏住?快走!”偷馬賊叫。
“不行!他們會追來,恐怕要驚動夫人。”
“哈哈!放心!這些傢伙的兩條腿,最多可以奔跑三五里,怎樣追?”
“還有五匹馬哩!”
“哈哈!小老弟,你未免把我狂儒看扁了。那五匹馬的鞍下,各置了一枚尖刺,後蹄也刺入兩枚。想想看,那有多糟?不追來便罷,追來管他們人仰馬翻。”
果然不錯,後面馬嘶淒厲,怒叫聲如雷,聲音漸遠。
“呵呵呵呵!”狂儒的聲音遠傳數里外。
四匹馬趕上了前面的車馬,狂儒叫:“接馬,老朽先走一步。”
驚電接過拋來的兩套繩子,狂儒從車馬讓出的空隙中衝過高聲叫:“假老道,你怎樣了?”
春虹將頭伸出窗外,叫道:“謝謝老前輩關注,晚輩很好。”
“珍重,前方見。”狂儒高叫,已超越了馬車,馬兒踐起雪花,向前狂衝。
第一輛車中的紅綃電劍也叫:“皇甫權,珍惜腳力,不必狂趕,馬兒吃不消。”
“前面是落馬坡,必定兇險,恐怕所有的馬兒都得埋葬在那兒,千萬小心。”狂儒答。聲落,已遠出三五十丈外了。
落馬坡,在雲坡集西面的五里地,是一處土山坡,坡度不大,但有一條不大不小的河川流經坡下,形成犬牙交錯的河岸,官道經過河坡之間,少不了也形成一些扭曲的形狀。山坡上草木繁茂,河岸上也荊棘叢生,在這段山坡上馳馬,一不小心,便會滾入河中,輕則受傷,重則人馬皆亡。據說許久許久之前,曾經幾次淹死了馬匹,宮府便在兩端豎起警告的木牌,不許馳馬以防危險。車馬見到告示牌,一律減速行駛。久而久之,這山坡一段宮道便被稱為落馬坡。狂儒並不是指這一帶險峻,而是他料想那兒必定有埋伏。黑夜大風雪下,如果有人在路側設伏截擊,別說是馬,人恐怕也難保全,所以他提醒紅綃電劍小心提防。
五里路,要不了多少時間。雪花狂舞,天地黑沉沉,微弱的雪對人的眼睛沒有多少幫助,看不見五六支外的景物。
第一匹馬馳抵落馬坡,第二匹馬跟著往上衝。坡左,小河水勢雖小但十分湍急,雪花飄落在河面上,轉瞬即無影蹤。
馬車在溫雪中行動,十分艱難,雖然車輪上已紮好防的鏈子,仍然不時打滑。
“叭叭叭!”鞭聲劃空而過,馬車已衝上了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