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長劍,身穿熊皮短襖,外罩風衣,熊皮風帽堆著雪花。每人手中高舉著烈火熊熊的油筒火把,冷風無法將火吹熄。
中間,是一個年臻花甲的老女人,以及一個四十左右的女人。老女人青帕包頭,青襖,青紮腳褲,臉白如雪峪帶青色,皺紋密佈,看去悽慘慘地帶點鬼氣,老眼不昏,而且神色炯炯,高顴削頰,一口牙齒顆小而整齊,但尖利如狼齒,看去很怕人。她手中持了一根黑褐色的結瘤甚多的山藤杖,枕頭雕了一個壽星公,整條杖光澤照人,看去不算輕,粗如兒臂。
老女人舉步往下走,不住打量站在路中一身紅衣只在頸部圍了一條火狐裘的紅綃電劍。一群人往下看,一個個臉色陰沉,三更半夜大風雪之下出現了這群人,不必費心猜測,便知來意不善。
紅綃電劍低聲向靜雯姑娘道:“大敵當前,今晚有點不妙,記住保護春虹到興國州再相會,我要擋住老妖婆。”
“娘,這老妖婆是誰?”姑娘膽戰心驚地問。
“是巫山神姥,九幽天魔的元配妻子宇文長華的師父,我恐怕接不下她廿招。”
“娘,那怎麼辦?”
“放心,我會找機會脫身。和她遊鬥,她輕功不一定比我高明。”
“巫山神姥不是不問外事了嗎?”
“很難說,也許她破例為九幽天魔管事哩!”
“女兒要和娘在一起。“
“不!你們走,有你在此,會令我分心的。”
“她們人多哩!”
“老妖婆,自視極高,自命不凡,決不會倚眾群毆。他能無敵於天下。當今之世,除了睡道人青城丹士能和她一論高低之外,恐怕巳找不出第二個能和她硬拼的了。”
巫山神姥一群人走得很慢,似乎一步一停頓,氣氛相當緊張,她的神情怪異,令人莫測高深。
春虹早巳下車,大踏步向紅綃電劍走近,他元氣未復,腳下相當沉重,雪地上留下他兩寸深的鞋印,可見他故示從容,其實卻很勉強。
“回去!春虹哥。”姑娘驚叫。
春虹搖頭,並未止步。一面泰然地道:“還能動手,何懼哉?”
他的話也吸引了巫山神姥的注意,向他注視片刻,在紅綃電劍前面兩餘丈止步,卻向春虹冷冰冰地道:“小輩,你練了幾年功,學了幾手三腳貓功夫?”
春虹已從龍鳳八衛發現落花旗後所傳出來的訊息,猜出對方定然是巫山神姥,但他不怕,也冷冷道:“英雄不怕年少,好漢不在年高,前輩問這種話,未免顯得太無知。”
紅綃電劍大驚失色,趕忙介面道:“老前輩在江湖廣道中午夜出現,請問有何見教?”
巫山神姥哼了一聲,不悅地叱道:“未問到你之前,不許插嘴!”
春虹冷笑一聲,搶著道:“看來,你是衝葛某來的了?”
他的話相當不客氣,竟未尊稱對方為前輩。怪!巫山神姥態度反而變了,毫不介意地道:“老身雖找的不是你,但你留下算上一份。”
“一切可衝晚輩而來。”紅綃電劍介面,往前迎去。
巫山神姥點點頭,道:“好,先找你,你可是鳳劍的主人紅綃電劍高秋華?”
“正是晚輩。”
“聽說你要和九幽堡作對?”
“正相反,晚輩並未與九幽堡作對,而是他要找我們。”
“老身要警告你,你得聽著。”巫山神姥不客氣地叫。
“老前輩之意明示。”
“不許你與李文宗為敵。”
“但李堡主卻不放過晚輩。”
“你不管他的事,他便不會找你祥雲堡。”
春虹冷笑一聲,插口道:“只許九幽堡殺人,不許別人還手,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