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做的好不好,這世上最難做的菜是“隨便”,最好做的菜也是“隨便”。不過姚海棠憋著勁兒想做東西的時候,總是味道不錯的,她這會兒特想從四方堂裡諸人身上弄明白些事兒,所以當然是卯足了勁兒來辦。
回了客棧裡,掌櫃老遠就接著她,說:“姚姑娘,你看我們今天中午做什麼。”
看看,這都成習慣了,才兩天呢,姚海棠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這廚娘的帽子一時半會兒是摘不掉的:“先做湯吧,巖鷂子和羅湯,其他的有什麼材料就看著做。”
往廚房走時,半道上姚海棠又停了下來跟掌櫃說道:“掌櫃啊,我問你件事,知不知道這個花紋是什麼,我記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姚海棠就著柱子畫了一個花紋,是她在四儀八方臺頂上正中央看到的圖案,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掌櫃的一伸脖子看了兩眼後說:“這都不知道,太和門上不就有,一模一樣的,比你畫的可好看些”
太和門?好像是皇宮朝東的大正門,據說是捷報、喜報才能從太和門進皇宮,只是四儀八方臺和太和門有什麼關係?
87.太和門
做得了飯菜後,大家吃喝罷了各自去午休,姚海棠是心裡有事兒睡不著,雖然她也困了。困但是一沾枕頭還是清醒的,她只好坐起來,然後又手殘地把窗戶開啟了,窗外只有空空的巷子和細碎的雨聲。
一陣風從視窗灌進來,吹得她渾身上下冷嗖嗖的,已是三月中,本該是春暖花開最宜人的時候,卻因為一直下雨依然冷得像是冬天。顫抖著手合上窗,揉了揉凍得僵硬的手指和臉,姚海棠咕噥了一句:“沒出息。”
說罷整理了衣服,穿得暖暖和和的朝樓下去,太平院的人一見她又要出去,就問明瞭她去哪兒:“太和門。”
太和門就在太平院外,一和一平,太平院的人一聽說她要去看太和門,非常爽快地拉來了車馬:“好在今天雨小了些,想看太和門上的花紋就容易得多了,其實最好還是月夜來看。”
這月夜觀太和也是景城一景,有不少詩人畫家為月夜觀太和題詩作畫,但在姚海棠看來,那無非是些歌功頌德的東西。試想一下,故宮是很美好,可故宮的城門也就那麼點兒味道了吧緩緩行至太平院外,馬車並沒有停下來,只是姚海棠卻頭一回見識到了這太平院的所在,從前她看到的多是分設在各自處的院子:“太平院和普通的衙門也沒什麼不同嘛,這樣看著和剛才見過的吏部衙門沒什麼區別啊”
聞言,太平院的人說道:“有區別要是能從外邊兒看出來,那就不叫太平院了。”
“那倒也是,不過你們的衣裝車馬都不像普通衙門,人一出來就壞了味兒了。要哪天真能隱於百官群臣之中,那太平院才真正能算是一柄利刃。”姚海棠感慨地說了一句,她總覺得這些人應該是潛伏在平常的生活裡,隨時等著抓別人違法違紀的把柄,然後將人繩之以法。
“那天姚姑娘不是說最可怕的不是吃飯時看到碗裡有一條蟲子,而是在飯裡看到半條蟲子麼。這看得到的半條就是太平院的衙署,看不到的已經在肚子裡了”太平院的人答這番話時非常自信,足見對太平院這些人都是很有歸屬感的。
越過太平院大約一刻鐘就到了太和門外,太和門外並無重兵把守,但是隱藏在太平院外各處的箭弩隨時準備把可疑之人射殺於太和門外。太和門外的守衛遠遠看到太平院的馬車來了各自不動,只是偶爾能聽到輕微的箭弩歸位之聲。
“姚姑娘,到了。”
隨著這一聲,姚海棠挑開了簾子抬頭去看太和門,太和門上果然有和她今天上午在四儀八方那兒看到的一模一樣的花紋。與其說花紋,這時再細細看起來,不如說是圖騰一類的東西,只是四儀八方臺那邊時長日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