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心勐地一跳。
待看到他抬起眼睛時,這砰砰跳的心就落回了地上。
還有點想笑。
淘淘說,這個人和唐亦東很像。
是有三分像,就像是沒烤熟的唐亦東。
也不知道怎麼就想起烤熟這個詞。
總之,就是他的眼睛裡也有唐亦東的鐵血,但是又帶著這個時代軍閥的驍勇和些微的奸梟。
還有兩分沒有磨定性的頑劣感,又不知道怎麼會用頑劣這個詞,就是覺得這個人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那麼沉穩的樣子。
可能是因為年紀輕吧,大概只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閻易看到她出來,連醫藥箱都沒帶。
嘴角就帶了嘲諷:“沈大小姐這是連表面功夫都懶得裝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是不要去給家母看病了,我實在是不放心”。
蘇筠楞了下,沒想到這個人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閻家的人不知道就行了。
想來看著這人這麼頑劣的樣子,大概也是不屑於告訴他家裡人的。
斜了眼他:“你是醫生還是我醫生。我要不要請教一下你,該怎麼給人看病?”
閻易被噎了下,看著蘇筠,有點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真是看起來是一回事,真等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
虧他還以為她是風乾的茶菊沒有半分火力的樣子,這哪是沒有火力,這分明是火力太強了,是曬乾的朝天椒還差不多。
閻易甩手離開;“那就拜託沈小姐了”。
蘇筠看著他的背影,就噗嗤一聲笑了。
到了閻府,蘇筠被請去甄馥畹的臥室看病,閻易則是直接被閻金山給叫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蘇筠從甄馥畹的臥室出來,路過香廳的樓下,就聽到樓上的書房有什麼砸倒的聲音。
蘇筠朝四周看了看,都沒有人,因為閻夫人生病,其他人都小心翼翼的,這請了蘇筠來,其他人都怕打擾給夫人治病,因此都退下去了。
於是蘇筠就走上了幾步樓梯。
暗紅花紋的英式風格的地毯上,沒有半絲聲音來。
蘇筠站在那,把神識又放遠了一點,去聽。
“你給我說話!說話!”
“誰同意你那麼做的!”
“我閻家拿出五十萬的兵力打下了東十三省,難道就是給他鄭某人打的不成!”
“我跟你說,我不準,不同意!”
接著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砸碎不知道是花瓶還是瓷器杯子的聲音。
蘇筠想著,這位閻大帥愛砸東西的毛病真是不好,落進地毯裡多難打掃啊。
“父親”。
她聽到閻易那有些賭氣又耐著心的解釋:“鄭校長的那篇告同胞書,字字血淚,我讀之觸動頗深,有我們閻家第一個回應,接下來其他的幾家,鄭校長的軍校生也好一一的攻破拿下,沒有犧牲小我哪裡有大我,還有,這不是給鄭校長的,這是整個國民的大事”。
“爹,您現在已經不是那坐擁著幾個山頭的人物了,您是一方諸侯,您考慮得為這個天下的百姓民眾們考慮,您難道不想百千年後史上有您濃墨重彩的一筆?”
“還有我這麼做,也是因為東瀛野心時時不安分,為了團結應對外敵,這是必須的啊,爹!”
蘇筠聽到閻易聲情並茂的勸他爹。
閻金山好長時間沒說話。
蘇筠以為他被勸服了。
閻易說的也對,蘇筠想著滿目瘡痍的大地,被戰火燒遍五洲,流離失所的普通民眾,求望無門的麻木眼珠。
都在蘇筠的眼前晃來晃去。
蘇筠正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