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明,你是想說你家老大和你像,還是不像?」
和上次一樣,自我陶醉的田文明又被激怒了。那種慍怒的表情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這句話問得好,這個點,捕捉得也很好。
「你們有兇手的線索了嗎?」
他馬上迴避了問題。臉上的慍怒卻還沒有消退。
「沒有。」
劉餘川迅速和顧覽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個問題重新變成顧覽回答。他自己又退回「黑暗」裡,目的已經達成,現在要選擇更恰當的時機,打出下一招了。
「我沒有問你,我問這個劉隊長。他是領導。」
「沒有。」
被點名了,劉餘川需要再次站出來。兩個人的眼睛四目相對,從田文明的眼睛裡,劉餘川看到了一絲焦躁,憔悴,還有一種不甘。
為什麼會是不甘?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讓你們照著我的樣子去找,就能找到的。我就是現成的線索,你們就按照這個線索去找。怎麼能說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又是這個死迴圈。
田文明就是咬死了自己就是線索,卻始終不肯說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線索。
「劉餘川,不要和他糾纏這個問題。問他,6 月 24 日晚上,為什麼要等死掉的齊慧欣回來才吃飯?」
又是一驚。
這條線索並不明顯,只是在詢問田道巍,和浦梅的詢問記錄裡提到——案發當天,家裡人在等齊慧欣回家吃飯。
這會是一條重要資訊嗎?
「田文明,6 月 24 日晚上,你們全家,除了你小孫女田璞蕊,都在等著齊慧欣回家吃飯。這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讀書。」
「我孫女田璞蕊今年幼兒園大班畢業。要上小學了。聯絡好了學校,老婆子說,孩子讀書是大事,要慶祝一下。」
「什麼小學?」
「昆州二小。」
昆州二小。
昆州最好的小學是昆州實驗小學,市重點小學,還是全省的示範小學。昆州市的幼升小招生,優先實驗小學,它招收的是全市的優秀學生。
昆州實驗小學,可不是說想進,就能進的。
除昆州實驗小學之外,昆州各區都有自己的區重點小學。昆州二小,就是荊山區的區重點。昆州二小,也不是隨便就能進的。
作為雲州省排名前三位的城市,昆州小學入學實行的是劃片區招生,但又不是所有片區內的適齡兒童,都能進入片區的優秀小學。
能夠上昆州二小,是件喜事。
「劉餘川……」
「你孫女能上昆州二小這件事,和你有關係嗎?」
就在許暢透過話筒呼叫劉餘川的同時,劉餘川也問出了這句話。許暢停住了,說明她想問的,也是這個。
「當然和我有關係 。是我託關係找人,才聯絡到的昆州二小。」
說這句話的田文明,臉上卻沒有出現那種「捨我其誰」的傲慢,或者自負,相反,卻是一種悲憤,悽愴的疼痛感。
這又是什麼?
「肖家那個小子,當年也就是個小屁孩。抬著課本和作業來找我們家老大問問題的,草雞變鳳凰,當上領導了。輪到我去求他了!」
「你說的是誰?」
不用許暢再提醒,劉餘川已經完全知道接下來需要怎麼做了。
「肖篤雲,名字還是我給取的呢!」
劉餘川大概知道剛才的「不甘」是從何而來了。
這裡面,一定是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
那道光,劉餘川抓到了。
劉凡鈺已經被齊慧欣的死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