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西部荒野,我喜歡這個地方。每次來這裡,都會讓我感覺心曠神怡。”
行走過死寂滲人的烏鴉嶺,再透過一條寬寬大大,架設在河流之上的結實木橋,騎著地獄戰馬的布萊克·肖,終於結束了他在暮色森林中的旅行。
他騎在戰馬上,踏足於眼前一片被陽光照耀的土黃色大地,就那麼站在久違的陽光中,伸出雙手,如誦唸歌劇一樣,想要擁抱這溫暖的太陽。
在他身後,娜塔莉·塞林女士騎在那匹流民贈送的老馬上,她駐步於木橋邊緣,恰好就在暮色森林黑暗聚攏的最邊緣。
就像是有幕布籠罩在四周,而眼前只要踏出一步,就能離開黑暗,踏入光明裡。
眼前就像是明暗分界的線。
這一幕落在娜塔莉眼中,似乎別有深意。
她是個牧師,是個有信仰的人,她喜歡多想。
這位穿著長兜帽的女士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暮色森林,黑夜在那裡久聚不散,就像是飛舞旋轉的黑霧。
她甚至能隱約聽到來自黑暗的召喚,讓她回到舒適又安全的黑夜裡,不要踏足陽光下的大地,那裡存在著可怕的危險。
“喂,船醫,你再不走,我可就要把你拋下了。”
在娜塔莉駐足於木橋邊緣時,前方傳來呼喚聲,她回頭看去,她的船長布萊克,正叼著菸斗,在陽光下的路口等待著她。
船長閣下一臉不耐煩,似乎那拋下她的言語,並不是在威脅她。
“這就來了。”
大主教伸手將自己的黑色兜帽向下拉了拉,最後告別身後那挽留她的黑夜,雙腳在老馬的肚皮上輕輕觸碰。
溫順的馬兒便向前抬起蹄子,一步就從黑暗裡踏入了陽光中。
那光照耀在她臉頰上,溫熱的,就像是一記熱情的深吻,已那麼的陌生,讓娜塔莉這一瞬有些無所適從。
但很快,她就放鬆了身體,任由陽光照耀,驅散她身上的陰鬱與寒冷。
“讚美聖光。”
她低聲說了句,又摸了摸腰間的教典,跟在布萊克身後,越過眼前這片荒蕪但並不貧瘠的平原,朝著西部荒野另一側的燈塔趕去。
這不是一段短暫的道路,作為曾經的暴風王國大主教,娜塔莉來過西部荒野很多次,她曾非常受這片大地上的農夫們的擁護。
娜塔莉會對他們宣告聖光的偉力。
同時也因為,娜塔莉每次過來為農夫們治療疾病,分發藥水都是免費的。
免費又好用的東西,誰不喜歡呢?
“老燈塔還在月溪鎮的西南部,那裡已經是西部荒野和荊棘谷的海域交匯的地方了。如果走月溪鎮,我們要繞大一圈。”
娜塔莉騎在老馬上,對身前正舉著酒瓶,往嘴裡灌酒的船長說:
“如果更追求效率的話,我介意我們可以走匕首嶺,就在月溪鎮的”
“正南方。”
布萊克擺了擺手,含糊不清的說:
“不用向我解釋那地方在那,我知道,那裡有死亡礦井的一個隱秘出口,從那裡鑽出來,就能看到西部荒野燈塔。
我還知道,死亡礦井是暴風王國存在時間最古老,也是儲量最大的礦洞,已經挖了快八十年,其中的黃金都被挖光了。
卻依然還能產出其他豐厚的礦藏。
但那地方地下被挖的錯綜複雜,再優秀的礦工只要稍不留神,就會陷進其中找不到出來的路。
關於這一點,我想洛薩元帥很有發言權。
他年輕時的在死亡礦井魯莽的對食人魔的圍剿,導致他和他的騎士們差點被埋葬在那裡,據說元帥被困在死亡礦井的地底整整二十個月”
“準確的說,是十九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