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跟上!所有人帶好火油和火把!不要掉隊,也不要亂跑。”
第二天下午時分,琥珀松木鎮的老治安官正騎著馬,帶著鎮子中的所有男丁往灰白之丘前進。
他全副武裝,手裡身後揹著獵槍,馬兜裡裝著戰錘,還時不時回頭喊幾聲,免得有倒黴蛋們在森林中和大部隊走散。
這些被召集起來的農夫和獵人們小聲說著話,怨聲載道。
但他們不敢大聲罵出來。
因為不只是他們被臨時召喚了。
銀溪鎮和藍天伐木場那邊的吉爾尼斯人也被召集了起來,洛丹倫和吉爾尼斯派駐在殖民地的軍隊全體出動。
騎兵們在森林中來回穿梭,去找更多的人來幫忙。
這些農夫們還押送著鎮子裡的所有馬車,車裡裝滿了火油和收集來的柴火。
他們並不知道一向大體平和的灰熊丘陵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也不敢問,只能跟著治安官一路向前走。
走著走著,一些眼尖的獵人便發現了怪異的“同行者”。
“是熊人!雪山那邊的怒爪熊人!”
他們發出驚呼,引得一些見識不多的農夫們從馬車上站起身,往不遠處打量。果然是熊人,白色的熊人和灰色的熊人們也在列隊往灰白之丘走。
它們各個身後都拖著大捆大捆的木頭,還有的熊人牽著駝鹿一樣的駝獸,載滿了引火用的稻草。
那些熊人們維持著沉默。
它們也看到了人類,但並沒有主動上前接觸,但兩者行進的目的地是一致的,都在灰白之丘那棵大的出奇的巨樹樁下。
十幾分鍾之後,松木鎮的人類到達了這裡,軍隊已經在這裡弄出了一個小營地,然後他們就得到了奇怪的命令。
“聖光的子民們!把你們帶來的所有柴火和火油都放在沃達希爾周圍,不要貿然進入那巨樹之中,那裡有可怕的邪惡之物。
今日我們將焚燒掉這邪神的遺存,為灰熊丘陵帶來安寧。”
一名穿著聖光教會長袍的老教士拄著法杖,對一群農夫們說著話,在殖民地裡,聖光牧師並不罕見,他們是殖民地重要的信仰支柱。
但像是這老教士這樣高階的牧師,在這遠離故土的地方卻很少能見到。
聖光在上啊,看他胸前的聖徽,這是一名主教!
一群聖光的忠誠信徒立刻湧上來,請求主教的賜福。老教士面色嚴肅,許諾在為聖光奉獻後,他將往松木鎮去,舉行一場盛大的聖水洗禮。
這才安撫下這群彪悍野蠻的殖民地漢子們。
在主教的指揮下,一群農夫和獵手們再無剛才的抱怨,他們喜滋滋的抱著柴火往那巨大的樹樁之下去,再把火油淋上。
奇怪的是,那些並不信仰聖光的熊人們也在做同樣的事。
而且一些心細的人,也注意到了營地中數量多得驚人的聖光牧師們嚴肅的表情,還有那些軍隊指揮官們如臨大敵的警惕。
再聯想到之前老教士說的“邪神的遺存”
嘶,這事似乎一下子就變的詭異起來了,真是讓人不敢往下多想。
這些聰明人彼此交換著眼神,各個動作迅速,只想著做完這活趕緊回家去,最好今晚再多念一會經文,祈求聖光保佑。
只是不知道趕緊買一張回東大陸的船票,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但事實真相是遠超這些凡夫俗子所想的。
三個小時前剛從北風苔原被傳送過來的,被人們敬重的北地殖民地主教閣下都沒有資格踏足沃達希爾,只能在外圍主持“淨化儀式”的準備。
在此時的沃達希爾巨大的中空樹幹中,昨夜灰喉堡的戰鬥痕跡還在,在螺旋狀的樹環周圍掛滿了墮落熊人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