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王世子,姬玄歌面帶微笑,似乎對興慶府的風風雨雨並不放在心上,沒聽到一般。
而遠道而來的陪都真武王世子姬玄武,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宇文英表演,偶爾視線看向坐在首位的方清竹方仙子,神情諱莫如深。
誰不知道,南海紫竹林方仙子所過之處,一片歌舞昇平,息戰止戈。
但凡敢於明知而故犯者,立即大禍臨頭。
這位混元武館弟子陳平,也不知是吃了熊心,還是吞了豹子膽?竟然敢在方仙子眼皮子底下,擅自殺伐吞併,有好戲看了。
這一天下來,與方仙子論道,說什麼治國理念,講什麼天下太平,都聽得人耳朵起繭。
偏偏這位方仙子還聽不出幾方勢力的敷衍,反而饒有興趣,實在讓人不知說什麼好。
想要拿到滄龍印,看來還得另想他法……
與這個小姑娘玩過家家一般的玩意,姬玄武覺得自己真心玩不來。
而且,他內心隱隱覺得,這位方仙子,有意無意的傾向於北周十三皇子宇文英。
她好像並非是前來尋找明主,平定天南。
而是抱著早一點天下太平的想法來的。
並不在意,這個天下太平,到底是誰家天下。
誰勢大就選誰嗎?
姬玄武有些無語。
他看向方清竹身旁不遠處,滿眼痴迷的望著這位仙子的神霄道大弟子牧元真,心裡就哀嘆一聲,“女人的確是很漂亮,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但你不要一天到晚一副舔狗模樣吧……”
想到這,姬玄武連忙喝下一杯酒,壓了壓心中嘔吐之意。
心裡卻是暗暗為那名叫陳平的宣武衛新任都尉默哀。
嘿嘿,仙子這種生物,完全不能以常理揣度,你很快就要嚐到滋味了。
果然,方仙子本是清麗無邊的面容,就生出絲絲怒意來:“竟有如此狂徒?天下生民何辜,不思息兵止戈,反而蓄意挑起戰亂。
竹三,且去擒他過來,我倒要問問,他到底是何居心?”
“是,謹遵法旨。”
方清竹身後四位木訥站立,宛如雕像般的四個老者其中一位,聞言行了一禮,身形一晃,水光閃過,就化為淡淡殘影消失原地。
“諸位治國之策,我已盡知,十五月圓之夜,就在此地,就在此時,滄龍印當逢明主。
今日興致已盡,我乏了,退下吧。”
眾人應諾。
有幾人眼神中還殘留著絲絲震驚。
走出大堂,宇文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旁邊教書先生一般的原秋,就深施一禮,笑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今日此會之後,再無懸念。”
“不到最後一刻,還是不能徹底放心,先生賀喜得早了。”宇文英謙虛道。
“不早不早。”原秋胸有成竹,撫須淺笑。
“殿下明律令,正法清源,各行各業,各安本份,馬放南山,休養生息之策,深得方仙子心意。
比起姬玄歌所言無為之治,更要高明許多,哪裡還有變故?”
想了想,原秋又道:“最重要的,倒還不是治國之策,而是如今我大周國勢如日中天,北地一統,指日可待。
攜此大勢壓下,無論是真武王,還是靖海王,又哪能與大周相爭?
殿下經營面面,一統半壁河山,功勞之大,簡直無與倫比。卻是把排名靠前幾位殿下全都比了下去,實是天大的機緣。”
“託先生吉言。”宇文英也是自得淺笑。
轉首又問:“不知老師有何看法,那竹三實力如何,可能成事?”
這是問起先前方清竹派出手下,擒拿陳平,要壓住殺伐爭端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