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安歌看了看這個瘦小的中年男人,笑道:「你有家室嗎?」
馬文德道:「前些年娶了親,家裡人在莊子上。也是將軍的莊子。」
貝安歌笑:「果然成了家的人,就是比只會打仗的人會哄人。」
咦,這是在影射將軍嗎?
馬文德滿腹狐疑,但不敢問。
不遠處的小徑上,就沒這麼和諧了,兩位宮裡出來的嬤嬤狹路相逢。
柳嬤嬤今日一早沒能進懷玉樓享受溫暖如春的地龍,還被夫人以年紀大不能折騰為由,吃了個閉門羹,柳嬤嬤心裡就不得勁。
她不得勁,回到小院裡就拿四個丫鬟出氣。
一個被擰青了臉,一個被燙傷了手,兩個被罰跪在院子裡,不到天黑不許起來。
輕傷不下火線、重傷也得繼續為柳嬤嬤服務。
柳嬤嬤帶著燙傷手的杏蘭去廚房耍了一通脾氣,成功升級了晚餐標準,轉頭回來路上就碰到了桂嬤嬤。
貝安歌新婚收到了諸多賀禮,看得她眼花繚亂,賞玩一柄玉如意時,不小心把底座給碰了一小塊。
擔任夫人採買的桂嬤嬤義不容辭,替夫人拿到珠寶行去做底座修復。府裡給她在西邊小門處備了小轎,桂嬤嬤正捧著盒子要去西門呢,就和柳嬤嬤打了個照面。
一見桂嬤嬤手裡捧的盒子,柳嬤嬤就妒忌了。
這盒子一看就是好東西啊。
經手好東西,一定有好處啊。
柳嬤嬤突然覺得,自己雖然得了一個小院、有了四個丫鬟,但錢財上好像沒得什麼好處啊。
有一種人,給她吃饅頭、轉身就忘了;給她吃個拳頭,能記恨你一輩子。
現在柳嬤嬤就忘記了自己得的好處,只惦記桂嬤嬤的油水,並且覺得自己可能錯過了好幾千萬橫財。
「這盒子裡是什麼好東西?」
柳嬤嬤語氣蠻橫,儼然上級詢問下級。桂嬤嬤沉穩,心中雖然不悅,卻也沒表現出來。
「靖郡王妃送的賀禮,底座有些細微損傷,夫人命我送去修復。」
「損傷?」柳嬤嬤立刻找到了切入點。眉頭一皺,「怎麼回事,王府的賀禮都能弄傷,你們都怎麼當差的?你快去快回,我要去庫房好好檢驗一下將軍府收到的賀禮。」
好大的臉,桂嬤嬤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忍著:「還是等我回稟過夫人吧。便是我出入庫房,也要夫人同意,由她身邊的大丫鬟過來開門。」
柳嬤嬤一聽就抓狂了:「什麼?你也太沒用了,咱們可是皇后娘娘派到將軍府的,怎麼反而讓丫鬟們挾制上了?你這嬤嬤白當了吧,年紀都活狗身上了?」
這下,桂嬤嬤不打算保持禮貌了。
當下沉了臉:「我只知道自己雖是皇后娘娘賜給將軍府的,卻已是將軍府的人,職責就是當好差事,服侍好夫人。別以為夫人給你小院,給你丫鬟,你就什麼都可以插一腳,你敢染指庫房試試,我也不是好惹的。」
跟在柳嬤嬤身後的杏蘭,忍著手上傳來的劇痛,滿懷恨意地盯了一眼柳嬤嬤,又垂下了眼睛。
柳嬤嬤這兩天在虐待丫鬟的過程中,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感,這種掌控他人命運的感覺,實在太讓她暢快了。聽到桂嬤嬤這麼不客氣的回應,她感覺自己的權威被挑戰。
不可忍。
「染指?哈,差事當不好,就該讓賢,懂不?」
柳嬤嬤翻了個白眼,拂袖而去。
氣得桂嬤嬤棒著盒子站在小徑上呆愣了半天,而杏蘭走過她身邊時,也只能給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柳嬤嬤一路走著,一路盤算著該怎麼把管庫房的肥缺給撈到自己手裡。
「將軍沒娶妻之前,庫房都是誰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