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並非天衣無縫,不是被迪拉克方推翻了嗎?”
“不,誣陷迪拉克不是他主要的目的,他的目的只有兩個,殺掉別墅中的人,以及向王室示威。你該看到,一審的時候明明疑點很多,可是審判長和陪審團還是裁定關押迪拉克。維普琴斯是在炫耀他的勢力,讓至今中立觀望的人有所覺悟。”海因姆頓了頓,繼續說,“投宿別墅的那一天,你感覺到了嗎?那個主人熱情得過分了。夜息給了我一份很有意思的情報,別墅的主人叫歐文,他本是家族裡的幼子,是在皇后的幫助下才獲得了男爵的稱號,一直為皇后辦事。但半年前他開始秘密和維普琴斯的妹妹熱切交往,你想到什麼了嗎?”
“難道……設下殺局的人是別墅主人自己?!可他不是也死了嗎?”
“利用完的人當然沒有了存在的價值。”海因姆輕輕嘆口氣,不再說話。
三個人慢慢走到廣場,邊上有清脆的嗓音在歌唱,歌聲婉轉透著一點哀傷,隨風盪漾在清冽的空氣裡。
“為什麼女孩那麼憂傷/
困在暗月城堡裡獨自歌唱/
她散發著聖潔的光芒/
就像美麗的花兒般一生只能綻放一次/
在這囚籠一般的生活裡/
她從來不曾奢望過愛/
它是如此神聖,像夢境一樣/
她在無月之夜悄悄舞動愛的私語/
她相信,愛情/
只是神話。”
海因姆忽然停下腳步,靜靜地聽唱歌的女孩一遍遍重複唱著。
“這是薩肯來的流浪藝人,使者團雖然走了,他們倒還打算待在這裡。”芙蕾拉掃了眼歌者,馬上扭開頭,對薩肯人沒什麼好印象。可是海因姆只是立在那裡,臉上慢慢現出一抹悵然。芙蕾拉奇怪地看著他,歌聲嫋嫋飄進耳朵,她忽然覺得有些熟悉,再仔細聽下去,恍然大悟,這不正是芽在巴內特的屋頂上落寂地低哼著的歌嘛!
——海利,你不是詩人嗎?為什麼不唱歌呀?我來唱首給你聽,這是嘉莉姐姐教我的!
在芽整天想著跟他混吃混喝的時候,她曾經唱過這首歌,沒想到,這歌原來是那麼傷感的……芽,這個因為他而被強行改變了命運的女孩,她現在在幹什麼呢?是在陌生的床上哭泣,還是在大聲地詛咒著他?抑或是靠著窗,輕聲唱著這首歌?
“芙蕾拉,你覺不覺得像是在薩肯演了一場木偶戲?用偽造的身份,說著精心準備的臺詞,被無法反抗的人和事操縱著,明知是欺騙,明知會傷害,卻不得不照著劇本做……”海因姆長長嘆了口氣,“也許你說的沒錯,芙蕾拉,我真的是罪孽深重吧……我想,是該過一段清心寡慾的生活了。”
芙蕾拉和蘭登同時錯愕地看著他,半晌,芙蕾拉遲疑地問道:“海因姆……你還好吧?”
海因姆拍拍她的頭,看向蘭登:“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蘭登,他能那麼幸運地找到生命中值得愛的人。”
蘭登不自在地別開頭,說:“我們,該走了吧?”
海因姆笑笑,邁開步子,後面忽然竄上來一輛馬車,在他們邊上猛然停住,車窗開啟,探出張明媚動人的貴族小姐的臉。
“海因姆將軍,真的是您!我還以為看錯了呢!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是多麼的想念您啊!”亮晶晶的眼目光灼灼地看著海因姆,完全忽略了站在後面的兩個人。
“讓一位百合般美麗的小姐為我牽腸掛肚,我真是罪該萬死,您的倩影也一直在我腦海裡盤繞。”海因姆接過她伸出的玉手,輕輕吻著。
貴族小姐露出最迷人的微笑,說:“將軍,今天晚上府上有個舞會,如果沒有您的參加,這個夜晚將黯淡無光,請您千萬別拒絕我的邀請,我的心都會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