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裕緩緩開口,狀似漫不經心,只是隨意問一嘴:&ldo;李元,你費這麼大勁是想先練好,等到修學旅行露營的時候做給徐善吃嗎?&rdo;
聞言,李元垂眼看向滋滋冒著火星的炭,握緊手裡的烤肉夾子,給肉翻了一個面兒,沉默了良久,才輕嗯了一聲,聲音很輕,低不可聞。
聽到他嗯了一聲,鄭裕輕笑,和他平時玩世不恭的笑不同,這個笑微微洩露出幾分酸澀,勉強扯出一抹笑,打趣李元:&ldo;快要訂婚的人果然不一樣,還真是溫柔體貼。&rdo;
他拿著筷子攪拌著鍋裡的拉麵,彷彿連鍋裡水氣噴灑在他手背上都感覺不到燙,那次他吃魚餅串過敏的時候,徐善來家裡,他們倆開車去了便利店,那天晚上他還用便利店簡陋的機器給徐善煮了拉麵,那時他還說這次吃了的話,下次再想吃可得求他。
想來沒有下次了,李元會煮給她吃,還是他親手教的。
一上午的時間,兩人就在別墅後面的庭院裡邊度過,管家換了好幾次爐具支架,期間烤糊了無數的韓牛,香腸,還有雞肉串,因為控制不好火候,後期他甚至烤的半生不熟就從火上拿下來讓鄭裕嘗。
鄭裕突然就覺得李元提前練練是有道理的,如果等到修學旅行第一天露營的時候,他這幅手藝烤的半生不熟的或者是烤得糊的都已經發黑的肉給徐善嘗的話,他們倆的婚事八成是要黃。
中午理事長夫人派傭人過來,叫李元和鄭裕吃飯,但兩個人沒有一個能吃得下去的,李元眉眼陰沉,緩緩開口:&ldo;你回去告訴母親,我們不吃了。&rdo;
鄭裕站在一旁也連連點頭:&ldo;對,不吃了,吃不下,你回去告訴伯母,讓她先用餐,不用等我們。&rdo;
傭人一臉為難,還想再勸,李元卻擺擺手示意讓他趕緊走,傭人這才轉身離開。
鄭裕又陪著李元練習了一下午,雖說最後出來的成品不能和米其林五星大廚比,但最起碼能入口了,肯定是比早上他烤糊了的肉,還有煮的半生不熟的拉麵要強得多,鄭裕此刻也沒有心思再想徐善了,他感覺鼻息間都是烤肉的焦糊味,還有拉麵刺激的辛香料,他現在只想去洗一個澡。
李元吩咐管家和傭人把剩餘的東西都收拾好,然後就和鄭裕進了別墅去沖澡了。
李元回了自己的臥室,鄭裕去了客房,沖完澡之後傭人給他拿了一套李元的新衣服換上之後他去了李元的臥室,剛推門進去就愣在了門口。
李元臥室的裝修風格和他差不多,只有純黑色灰色兩種顏色,顯得冷硬,但他床頭卻突然掛了一幅巨大的相框,清麗白皙的少女,飽滿紅潤的嘴唇,咬著薔薇花,柔順的黑色長捲髮披散著,露出幾分糜艷的美,也給整個臥室添上了一抹亮色。
他上次來時還沒有這幅照片。
鄭裕站在門口,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
李元早已經換好衣服了,沖完澡之後頭髮沒有吹乾,濕漉漉的搭在額頭上,顯得更冷淡陰鷙,抬頭看了鄭裕一眼,見他愣在門口,催促:&ldo;進來啊,站門口做什麼?&rdo;
鄭裕扯出一抹笑,走進他臥室裡,走進來再細看才發現他黑色真皮大床的床頭旁擺著一個透明的雕花玻璃瓶,裡面插了一枝紅薔薇,細細看就能發現花瓣並不飽滿,倒像是掉落了幾瓣,而花梗處也像是破了一塊皮似的,露出裡面的綠意。
鄭裕猜也許他養在花瓶裡的這枝薔薇就是照片裡徐善雪白貝齒咬著的那枝。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再看那花也不再看那照片。
鄭裕看向李元,玩世不恭地笑著問:&ldo;怎麼樣,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行李還沒收拾呢,你不也還沒收拾行李嗎,抓緊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