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丫鬟們奉茶後,洛鎮源正要說話兒,景馳卻是笑道:“娉妍那丫頭昨兒在岳母府上見了一面,很是難得的女孩兒,蘊哥兒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氣。”說著便將一隻金絲楠木匣子推到洛鎮源跟前兒。
洛鎮源一愣,看了錦鄉侯一眼,開啟一看大紅燙金地兒,上面寫著景蘊的生庚八字,頓時再次吸了口氣,苦笑道:“侯爺可真是直爽之人。”
說完洛鎮源也不好拖沓,起身取出昨兒傅氏才交予他的洛娉妍的庚帖。見錦鄉侯拿起細看了一眼,便笑道:“按理說著生庚八字已經請欽天監幫著瞧過,只是這……”
洛鎮源話未說完,錦鄉侯笑著打斷道:“我最遲不過明後日便要返回邊城,怕是到時他們的婚禮也不定能趕回來。到時我自會拜託岳母幫著操持,不盡之處,還望親家見諒。”
說完在洛鎮源與沈森錯愕的神情中,景馳嘆了口氣,接著道:“這些日子邊關不穩,實在是不能久離,若非蘊哥兒婚事需要我出面,怕是今明兩年我也不敢輕易回來。”
洛鎮源聞言也是皺起了眉頭,在心中細算了一番邊關軍餉支出,笑道:“這些年侯爺勵精圖治,整頓軍務,想來也是沒有大礙。”
景馳聞言淡淡一笑,卻並不接話,轉而道:“這婚乃是聖上所賜,原是你我兩府之榮耀,然軍務實在繁忙,三日後蘊哥兒親自送來聘禮,再由岳母來與親家商定婚期,親家看是否可行?”
說完又笑著補充道:“兩位親家放心,我錦鄉侯府定不會虧待令愛,不說小女與令愛交情甚篤,便是岳母對令愛也是讚譽有加。我們府上人口簡單,我夫人早逝,令愛過府便當家。”
洛鎮源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看著錦鄉侯不知他今日究竟唱的哪出戏。沈森臉上的笑容也早已斂去,淡淡地注視著錦鄉侯並不言語。
錦鄉侯見他二人沒有說話,爽朗一笑道:“聽岳母說令愛極有主張,此事親家不若問問令愛的意思?”
洛鎮源聞言眉頭越加深鎖,暗道:原本這文武通婚就犯了聖上禁忌,好在是聖上賜婚,否則我又豈能答應?但沒想到錦鄉侯府竟如此小瞧於我!
在洛鎮源看來,就算這婚事由不得他樂意或是不樂意,但也沒有女兒娉妍自己出面的道理,遂聞言很是不喜,添了幾許惱怒,板著臉望著錦鄉侯並不言語。
沈森目光一閃,卻是露出笑意,點頭道:“我哪兒外甥女母親去得早,內弟又是男子,少不得許多事兒都要她自己拿主意,既然侯爺有心抬舉,那鎮源便遣人去問問娉妍的意思。”
四九五
眼見著洛鎮源就要動怒,沈森皺眉掃了他一眼,對錦鄉侯笑道:“按理兒這些事兒原是該女人們操持,偏侯夫人與我那苦命的妹子,早早兒的沒了。如此我那外甥女便也少了許多教導,有些事兒也不大懂得。”
說到這兒沈森停了下來,仔細打量了一番錦鄉侯,見他面上並無異色,方才接著笑道:“方才侯爺說了外甥女嫁過去就是要當家理事兒的,故而聽侯爺提議小民便想,若能讓外甥女多經歷些總是好的,再說她舅母也在,正好指點她一二。”
錦鄉侯聞言很是高興地點了點頭,洛鎮源心中不滿,但更多的卻是疑惑,不知舅兄又在打著什麼主意,遂勉強笑道:“既然侯爺與舅兄都這麼說……”
說到這兒,洛鎮源有些遲疑,猶豫著是自己去告訴女兒還是請舅兄幫忙,錦鄉侯卻在此時笑道:“親家且去,正好我與你舅兄手談一局。”
洛鎮源聞言苦笑起身,一邊兒命人起來棋子,一邊兒朝沈森與景馳笑道:“那小官便先去說與小女兒知曉,一時便來告知侯爺”。
沈森卻是嘆了口氣,無奈地想到,前兒小的尚且顧及自己顏面,有意落敗半子,沒想到今日老的就要來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