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安乾咳一聲側過頭,面色迅速染上了幾分可疑的紅暈。
韋凝華驚奇的瞪大雙眼,“莫不是被我猜準了?是誰家的?”
顧今安被她追問得有些不好意思,重新拿起勺子舀向碗中,假意吃起來。
“到時再說,您莫要瞎猜了。”
韋凝華看到顧今安這樣子,知曉他向來嘴嚴實,只得無奈瞪他一眼。
“行行行,你現在倒是主意大了。”
……
“你說什麼?從馬車下來的是樓晚意那小蹄子?”
盧氏皺眉望向楊氏,怒火噌的一下升起。
“是啊母親,我和當時晚棠親眼看見的。”
“這麼說,那個馬車伕還敢騙我?!還整出什麼勞什子縣主,簡直是不把我這個老夫人放在眼裡!”
“祖母莫要氣壞自己身子了。”
樓晚棠站在盧氏身後替她小心捏著肩膀,這段時間在南陽家中她倒是脾氣收斂了不少。
不收可不行啊,樓義行家中光是女兒就好幾個,她還是一個送出去後再被送回來的。
同樓義行和楊氏,本就沒有多少血緣情分。
樓義行的嫡長子樓鶴霖跟沒骨頭似的斜靠在貴妃榻上,正張著嘴等著丫鬟把葡萄一個個投餵進他的嘴巴里。
楊氏平白被盧氏說了一通,看到他這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自己沒有手麼?就知道讓丫鬟喂!看看你二妹多乖巧,成日就知道在房中練字。你這做哥哥的,能不能像個樣子?”
樓鶴霖嗤笑一聲,不在意的翻了個身子。
“就樓晚婷那樣,只知道在房中抄寫幾首狗屁不通的酸詩有何用?是指望嫁大官,還是指望進宮當貴妃啊?”
“你你你……”
楊氏氣得指著他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還吵什麼!你沒事惹他做什麼!我將你叫來是讓你想法子的,這都快到正月十五了,難不成還真想就這麼灰溜溜的離京啊?!”
盧氏重重拍向桌子,桌上茶盞中的茶湯都被震得溢了些出來。
楊氏被盧氏直接下了面子,不樂意的翻了個大白眼,忍不住嗆聲。
“那不是多虧母親先前做的那些糟心事兒,還上趕著帶咱們一大家子去二弟那打秋風。如今好了,巴巴的跑到人家家門口,結果連門都進不去。還叫我想辦法,當初鄭小娘那事兒,怎麼沒見您找我商量啊?”
楊氏和家中妾室吵慣了,早就練出了一身牙尖嘴利的本領,哪裡是這些年養尊處優的盧氏能比的。
盧氏被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樓晚棠連忙幫她撫著胸口順氣,直過了好一會兒才好些。
楊氏看樓晚棠這忙前忙後的樣子,好笑的斜瞥了她一眼。
“還有你,養在人家那十二年,竟還能被趕出家門去。但凡養只貓啊狗的也有不捨了啊!那二弟妹是個心腸軟的,要我說你就該跪在人家跟前好好磕幾個頭,再拿出這身忙前忙後伺候人的本事,說不定二弟妹倒真能一時心軟讓咱們進去。”
樓晚棠面色漲紅,撫在盧氏胸口上的手動作一頓,終究只是氣得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盧氏看楊氏這怨氣頗大的樣子,反倒生出了幾分服軟的心思。
“大郎媳婦兒,我知曉你這麼多年在家中有不少委屈,可如今咱們該力氣往一處使勁才對。過後有什麼該清算的,咱們再說不遲。”
楊氏將身子扭向一邊,倒是沒有再說話,只是嘴仍舊撅得高高的。
“不過大郎媳婦兒剛剛倒真提醒我了,咱們總得先進了丞相府再說。”
盧氏看向一旁的樓晚棠,“晚棠,你一向聰慧主意多,你可能想出什麼法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