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雜人等離去後。
李承定威嚴形象驟然褪去,氣急敗壞吼道:“先生,請你教我,我堂堂太子府,怎會有這麼愚蠢的人?
廢物!
蠢貨!
魏子獻、楊二郎、錢三高,全他媽是蠢貨!
難道愚蠢也會傳染嗎?
啊!”
一通發洩後,李承定失魂落魄地坐在王座上,雙目猩紅!
他本就不以謀略見長。
之所以成為太子,靠的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當年鎮守北荒,立下赫赫軍功,攜著無上榮光南下,一舉成為東宮太子。
他本以為成為太子後能夠大展拳腳,意氣風發立志一統天下。
不料一朝歸來遭逢大變。
成了困在長安的囚徒。
一身通玄境修為毫無用處。
陛下正當年盛,壽命悠長。
他只是坐在龍椅上冷眼旁觀,李承定就不敢有半點越界舉動。
一尊返真境的大宗師。
世上除了寥寥數人,無人能敵!
不然依李承定的性子,什麼老二老三老四,或者後面可能還會有的老五老六
全都殺個乾乾淨淨,自然就沒人再擋住自己的路了。
“殿下,下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見李承定逐漸安靜下來,諸無常搖扇說道。
“說!”
“依臣之見,其實殿下大可不必針對陳留候!”
諸無常侃侃而談:“虎爺犬子老鼠孫、陳阿蠻一介草包,修為不過化虛境而已。
後繼無人,又只是個閒散侯爺。
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便是,何必自降身份去招惹他們?
即便加上一門寡婦的西伯侯府,也只是兩隻螻蟻抱團取暖罷了,連讓殿下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說句難聽的,招惹他們除了惹得陛下不快,沒有半分益處!”
“本宮何嘗不知?”
李承定嘆氣道:“陳阿蠻不足為懼,可是他手裡握著的八百陳留甲一日不散,本宮一日不得安生!”
諸無常微微一怔。
他是近年來才嶄露頭角的新人,年歲善淺,不過五十多歲而已。
根本不知道陳留甲是什麼玩意兒。
史書上也沒個記載。
李承定臉上露出追憶之色,感慨道:“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陳留甲名聲不顯,卻是大唐最精銳的隊伍,所謂神策軍、玄甲軍與之比起來,連提鞋都不配。
數百年前,陳留甲所過之處,萬獸靜默、千軍退避。
他們像個幽靈般在戰場上收割敵人的命,也收割自己的命。
無懼死亡,甚至擁抱死亡。
曾夜襲千里,一夜屠盡北荒蠻族十萬大軍,殺得北座王庭數百年不敢南下。
因為殺戮過重,史書都不敢留下半點痕跡。”
說到這裡,李承定神色詭異道:“想必你也聽說過陳留王得位不正,是全靠舔先帝屁股得來的王位吧!”
諸無常沒有回答,畢竟事涉先帝的某些隱私,他只是眨了眨眼睛!
“在本宮這裡,不用這麼小意!”
李承定揶揄道:“如果陳留王的王位是靠舔溝子來的,大唐這諸多王侯,大概全都排隊去舔過。
因為陳留王,就是陳留甲的第一代主人”
說到這裡,李承定遙遙望向北方。
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了茫茫草原之上,有八百戰甲身披黑袍,手持陌刀肅穆站成一條直線。
面對茫茫如潮水般湧來的鐵騎,他們臉上一片死寂。
隨著陳留王戰旗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