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之認真聽著,卻並不以為這是值得考慮的問題,豢養的鳥兒翅膀硬了,說不準就會啄人生疼,別人都蠢蠢欲動了,樹欲靜而風不止的狀況下,你若還是安逸非常,可不就更成了別人眼中釘肉中刺,晚一步指不定成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句老話鮮活的例子了。
“娘,還什麼清靜,你閨女這輩子沒想著做一個世外閒人,當然也沒那天資天賦,不過再怎麼著,怎樣讓自己開心的聰明勁兒還是有的,別這麼嚴肅了啊。”含之說著俏皮的話,順帶說出自己可能會遇到的事,“若是經常在府裡走動的話,整日帶著面紗會不會讓人覺得太目中無人了?”
“那也不能摘!”林意寧聽到最後一句話,先緊著吩咐了這麼一句,“至少過了明年。”
含之有些疑惑林意寧的激動,一想,明年就選秀了,若是自己猛地高調插手府裡的事,再跟著摘了戴這麼多年的面紗,更多的人會往自己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那塊想吧,尤其是對白珺瑤期望甚大的祖母,估計更是把自己剮了的心思都會有了,娘這麼緊張,也是為自己著想,她點頭說:“娘,我就是想說,祖母看起來是很不待見我,她老人家性子也很執拗,怕不會就這麼算了。我不擔心自己被傳出什麼清高或軟弱可欺的名兒,就是怕到時候祖母認定我不好相與,會以此拿捏爹,到時候爹肯定會左右為難,屆時可能也會連帶著娘你受委屈。所以我想和娘說,怎麼做才能讓爹儘量不插手這麼內院的事?”
林意寧聽到含之提到白恪明,略微抿了抿嘴,而後不在意地說:“放心,你爹他不至於分不清輕重,雖然明年選秀關鍵時候,因為珺瑤向你祖母妥協的機率很大,你爹也不會放任你受委屈。”這話不假,林意寧知道,白恪明習讀聖明書,骨子裡文人的清貴傲氣一直很重,珺瑤雖然在京中大家閨秀中是個拔尖兒的,明年選秀勝出的機會不可謂不大,可在他心裡,總還有雜念擔心自己為官十多載還抵不上一小女帶來的榮貴,所以他對珺瑤的感情一開始就多了複雜和漠然。而對含之,白恪明則簡單許多,或許一開始是為了補償自己,但含之無顧忌的話語和偶爾的撒嬌是合乎她這個年齡女兒會做的事,而白恪明也就單純把她當成了一個女兒來寵了,其中感情薄厚,自然也清楚了。
含之對林意寧的篤定也深信不疑,也明白這是在告訴自己,這白家,她白含之想做的事,不用顧忌別人看法。
正說著話,門外的紫珣高聲說了句:“夫人,家裡來客了,老爺讓你儘快去前廳。”
林意寧站起來,招紫珣進來細問:“可知道是哪家?”
紫珣說:“老爺讓貼身小廝去拾院送的信兒,絳瑛問清楚了,是永安街謝家,來得是謝家老爺夫人,還帶著兩位小姐少爺,所以老爺趕緊打發人來請夫人過去。”
林意寧一聽,回拾院換身合適衣服就趕到前廳去了,白恪明正笑著和一位三十幾歲頗有英氣又帶幾分滄桑的男子說話,不用猜測就知道那位是謝家老爺,一旁,謝夫人端坐著,依舊是深色衣裝,臉上倒是帶著笑意,她身後站著一雙兒女,兒俊女嬌,惹人羨慕。
見林意寧進來,謝夫人優雅站起來,兩人笑著見禮,又一番寒暄,只說些輕巧討喜的話。這邊,白恪明說:“謝兄,咱們書房去談,可好?”謝老爺謝英與白恪明很多想法相投,也正想找個地方說個痛快,遂答應了。
林意寧也笑著對謝夫人說:“咱們也別這裡枯坐著了,這天正好,不如去花園的亭子裡坐著可好?”謝夫人自然是答應,林意寧引著她們往後面的花園走,走著走著,停住了足,說道:“你看我,謝小公子跟著咱們可就拘著了,不如我讓人領著小公子府裡轉轉吧?”
話雖然談的是謝家小公子,林意寧這話卻是對著謝夫人說的,謝夫人說了句“太麻煩了”,在林意寧不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