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謹低頭一笑,也不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淡淡聽了。
玲瓏似沒瞧見這邊的暗湧,她走過來,對著夏允桓一拜,說道:“寧王爺吉祥。”而後她稍稍轉身,對白謹道:“因今兒宴會許多事情謹姑娘知道的清楚,太后說若謹姑娘處理好了這邊的事就儘快回去,別得怠慢了來客。”
“我知道了。”白謹點頭,朝夏允桓道,“若王爺無其他話要問,白謹先行退下了。”
夏允桓正要說“無事”,聽見懷裡的白珺瑤先說到:“慢著,我有話問你。”
白珺瑤臉色如凝了一層霜,她離了夏允桓,先對玲瓏道:“小世子的事情我有話問白謹幾句,你先回去,免得太后那裡有不便之處。”
玲瓏猶豫片刻,聽夏允桓也如此說了一遍,也不能再多說什麼,只是她到底在太后跟前好幾年,太后吩咐的事情,才是她首先要考慮的,只見她微微低頭,恭敬道:“太后既然吩咐奴婢前來找謹姑娘,想來也是有要緊事情,奴婢也不敢耽擱,不如讓謹姑娘跟奴婢回去一趟,先稟明瞭太后如何?”
白珺瑤聽了這話,也漸漸冷靜下來,饒是她再大脾氣,再看不慣白謹,搬出太后來,她也不敢強留下白謹:“既如此,小世子受驚的原委,等白謹姑娘得了空,我再詢問,希望那時白謹姑娘能如實奉告。”
總之,無論話裡話外,白珺瑤是咬定了白謹在其中做了手腳,夏允桓看向她時,她已經調整好表情,似乎只是過度擔心臨兒才如此執著激動。
白謹和玲瓏並肩走到外面,等四周稍微安靜的時候,玲瓏才低聲問道:“你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去休息了麼,怎麼碰上小世子了?”
“不想回去躺著,就在花園那邊的亭子裡休息了會兒,回來的時候剛好遇見。”白謹有些無奈說道,她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本是要避開一些事情,誰知也沒得個清靜。
玲瓏就已經跟在太后身邊七八年,頗得太后信任。她向來謹慎,也不喜與人拉幫結派,雖太后言明白謹地位比她們高,可她看白謹也不是張狂的人,對慈壽宮的老人尊敬不說,與小宮女小太監也沒有過冷言冷語,加上兩人年紀相仿,心中不禁和她也親近幾分。此時玲瓏見白謹臉色鬱郁。唯恐她心裡不舒坦,輕輕寬慰她道:“等回去你和太后說明白也就罷了,橫豎小世子也無大礙,要不,你可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看白謹點頭聽進去了,另一番話在玲瓏心中轉了幾遍。她還是說了出來:“姑娘,玲瓏說句話你別惱。我看你方才和寧王妃說話時,寧王妃的臉色不是很好。無論你們之前如何,如今她是主子,總不好那麼大喇喇與她正面相對,若不然主子發了惱,擱在別人眼中,受責罰的總不會是主子。你該當心些,省得將自己弄得有口難言,平白受委屈。”
白謹沒有反駁,她知道自己對上白珺瑤時是何態度,不過。玲瓏的話也提醒了她,人言和人心。人心難測如暗箭,人言可畏是明刀,稍不留意,都是殺人利器,她還有事情要做,名聲如何即便不在乎。也不能任其他人利用了。原來果真,人生在世,最宜修得半面妝……
白謹邊走邊想,扭頭正欲和玲瓏說話,卻在瞧見不遠處靜立的人時,呆住。
低頭走在後面,白謹不知該如何言語,及走到一個安靜處,白謹抬頭,看眼前熟悉的人陌生的眉眼,心忽的很疼,淚幾乎都要流下來。
謝夫人看白謹如此,面上無甚變化,只是開口時也帶了幾分啞意:“聽說你回京了,就想著見你一面……”停了停,謝夫人再開口時,話語裡僅有的溫存之意也消失不見:“我聽別人喚你‘白謹’,你既然已經換了身份回來,如今也不知該如何稱呼你,還是稱呼你白姑娘吧。”
白謹聽出了那聲稱呼裡的疏離,嘴唇不禁一顫,卻沒發出聲來,不過她看向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