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呢,不覺就動靜大了些。”
含之“嗯”了一聲。恍恍惚惚說了一句:“又到元宵節了啊,月圓人圓,確實該熱鬧熱鬧。”
隨雪瞧出含之情緒不大對,也不敢貿然說什麼,停了停。勸道:“姑娘,門口風大,不如屋裡坐著吧。”
小築門口,隨宜正領著一行人走了進來,她看到含之在正屋門口站著,忙走上前來回道:“姑娘,奴婢剛才去領元宵分例。路上遇見慈壽宮和坤寧宮的兩位姑姑,她們說太后和皇后賞了姑娘幾盞花燈,正好讓奴婢稍過來了。”
含之慾開口時,正巧一陣涼風襲來入了嗓子,她咳嗽兩聲,臉頰暈出淡淡紅色。捂著嘴緩了緩,她沒有理會隨雪讓她回屋的話,反而信步走到院子裡,隨手挑起其中一盞燈籠看了看,樣式挺精緻。上面作畫卻是很有意思,凡勾勒出的美人花鳥,無不是垂首顯出十足的安分,粗粗掃了一遍,其他三盞燈籠上也基本都是這些,沒瞧見一個昂首的。
含之低低一笑,手指戳著面前的那一盞燈籠:“這些既是太后和皇后賞賜的,就挑些顯眼的地方掛起來吧,讓人小心些掛,別碰壞了。”
她想過安安分分平平靜靜一輩子,也沒覺得夫唱婦隨是讓她不開心的事,可惜,能讓她如此的人已經不在不是麼?她轉個眼珠子都有人揣度她是不是又打什麼壞主意,防她猜她的,既然已經如此,不如做的明白些痛快。
不過,太后和皇后用心至此,其他妃嬪不會猜不到,這麼大張旗鼓給一位受過罰的宮女送燈籠,不是最直接的警示還能是什麼?罷了,她一個胳膊擰不過大腿,送就送吧,她收著就是,掛在顯眼的地方,不定還能聽誰說道幾聲呢。
淡客小築正月裡頭次來的客人,有些出乎意料,也可以說並沒有大意外,她名不知言不順住了進來,任是誰來都不奇怪吧。
齊美人站在門檻外並不進來,她斜著眼睛看門口楹聯,上面不過是引用一句詩,用來形容淡客小築建成的初衷以及感覺十分貼切,“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齊美人嗤笑道:“清淡明智,這也是你能配得上的?”
含之接過隨雪遞過來的手爐抱在懷中,背對著大門看著兩個小太監將燈籠分掛在正屋門前屋簷下,往後站站端詳片刻。
“沒聽到我在跟你說話?”齊美人與含之有幾回摩擦,向來看含之不順眼,雖然她心底也清楚含之氣焰正盛,但皇上後面撐腰這一點,就不是她能隨著脾氣來的,可她咽不下這口氣。再說了,這宮裡私下有多少人議論這個人,皇上如果真寵她護她,豈能連個名分也不給她?皇上連立足之名都沒想著給,看來也不過是一時興趣而已,等皇上興趣過了,有她好受!
許是真的有些無聊,含之聽了這話,搖搖走到門口,堪堪與齊美人對面:“風大,剛好沒將美人的話吹進來,美人剛才說了什麼,怎麼就惱了?”
“你……”齊美人瞪視含之,那話裡的意思,不就是在諷刺她說話沒分量?這人,真是讓人氣惱,“哼,你別太得意,以後有機會我定要你好看。”
含之笑道:“美人許這空話作甚?這機會,豈是人人都能得的?”她後撤幾步躲過齊美人的巴掌,依舊笑著問:“美人要不要進來做做?這麼冷的天,我這裡陪著美人經冷風也很是辛苦。”
這話太沒將齊美人放在眼裡,眼見得齊美人脾氣剎不住,後面跟著的宮女忙低聲道:“娘娘,您還要去給太后請安。”
齊美人一腳狠狠踢開半掩著的那扇門:“白謹,你如此放肆,敢不敢隨我去太后跟前將話再說一遍?”
含之不答話,只將視線朝遠處望去,輕輕一笑。
有宮女快步跑過來:“美人,昭媛讓奴婢過來問問何事起了衝突。”
齊美人一驚,猛地扭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