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有點後悔,說給他聽不是又要麻煩他嗎?自己果然是沒有人可以商量事情,蘇覺太小,婉約別看她如今很賢惠持重的樣子,但剝去那層外殼,實際上還是個沒有主意的,問不出什麼來,所以難得遇到個能說話的就一股腦倒苦水了。
陳解還沒說什麼,他身邊的人便先說話了:“你說琅水色啊,她我知道,就是庚溪鎮琅家的分支跑來投靠本家的那位吧?她沒能耐的,別看在庚溪鎮作威作福自稱什麼大小姐,但到了這裡,卻成了專門討好大小姐的奴才了。”
蘇錚轉頭看看四周,這樣當街議論一個大家族的小姐不好吧。
陳解瞪了朋友一眼,對蘇錚說:“這是我朋友,吳良,雖然說話粗魯了一點,但說出來的話都是可靠的。”
“這麼說琅水色不足為懼?”蘇錚看看吳良,心想這個名字和他這個人倒是挺配的,都不像什麼正派人士。
吳良聳聳肩:“話不是這麼說,她跟著的那位大小姐你知道吧,琅家正牌的大小姐,琅開翠,紫砂界三大家五名家之中的一位名家,人又長得漂亮,不但在家族中地位極高,在外頭也是傾慕者眾,要是琅水色討好了琅開翠,琅開翠隨便表示一下討厭你弟弟的意思,你弟弟怕是第二天就會從致行被扔出來。”
蘇錚心頭一震。
但接著吳良嘴角撇撇說:“不過你也放心,人家畢竟是名家,不會那麼無聊去為難一個稚童的,畢竟多少人盯著她屁股底下那個位置呢。”
陳解見他越說越粗,便將蘇錚帶開點:“吳良這人就是這樣,你不要介意,不過他說得對,假若琅水色是其他人這事還難說,但正因為她上面有個琅開翠,故而沒辦法明著惹事,這未必不是一個約束。”
蘇錚似乎有點明白了。
她眼角見吳良不懷好意般地在她和陳解兩人之間來回打量,背上陣陣發麻:“你這朋友……”
陳解頓了頓,說:“還記得秦孤陽被顏獨步傷到的事麼?”
蘇錚微愕:“記得,怎麼?”
陳解眯了眯眼:“當晚他便派人來請了我。”
“可是顏獨步說必須是高手才能……”
蘇錚看著陳解,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陳解又說:“有人完全掌握了我的行蹤,我便飛鴿傳書叫以前的朋友來,他專司打探訊息的,幾日便將桃溪鎮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蘇錚覺得這談話內容有點偏離塵世了。
但還是忍不住問:“是誰掌握了你的行蹤?”
陳解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的船長朋友。”
蘇錚想了半天,才想起陳解說的是徐飛。
這個人她都快忘得一乾二淨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和秦孤陽的錢貨交易罷了。和你說這些不為別的,只是我必須離開這裡了,你以後要自己注意點。”
蘇錚默默地回到青竹巷,心裡有點提不起勁,抬眼望著靜默佇立在巷子深處的院牆,牆角的小草在陽光下微微搖擺,春天來了,可她卻只覺得蕭索。
但她很快將這種異樣的感受壓抑下來,笑著走進去。
李繼在裡面等她。
她臉就沉了下來,李繼趕緊說自己是來為郝先生解釋,同時充當說客希望她能讓弟弟去致行唸書的,蘇錚有些不耐煩:“李公子,我和梅先生實在算不上認識,你若有時間找到這裡來獻我的殷勤,不妨多走幾步,梅先生就在後頭的青梅巷。”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戲
蘇錚最後還是決定將蘇覺送進致行。
既然都是在一個城鎮裡生活,只要有心,就算隔得再遠還是能碰到的,而如果對方束手束腳,那麼就算呆在一個區域又有什麼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