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這麼多雙眼睛看著……
她置於腹前的雙手互相握了握,道:“那倒不是。我是憑感覺那麼說的。”
這個回答還不如秦孤陽的“順眼”來得靠譜。
且秦孤陽身份擺在那裡。大家又習慣了他的古怪脾氣,可蘇錚這裡是沒一個人認識她。於是皆鬨笑起來:“小丫頭片子,說得有板有眼的,還感覺。太逗了。”
“是啊是啊,感覺是什麼東西,要是這個管用,還要大師們來評判什麼?”
“小姑娘,你倒是怎麼感覺出來的啊?”
一個一個人,生怕自己笑得不夠大聲,諷刺得不夠熱烈,就不能表達出他們對琅開翠的尊敬擁戴一般。
蘇錚於言語指處面色漸冷,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不敢衝秦孤陽嚷嚷,又急於表達對琅開翠的支援,就藉著諷刺自己使勁地巴結琅開翠。
唯有之前提過的那些人,還有趙思那般的人沒有同這些小人一樣。
而蘇耀祖,陳小安,還有尹琪姜師傅這些認識蘇錚的,都在為她擔心。
丁凌兒瞧著蘇錚被這些人嘲笑,心裡大感痛快,恨不得琅開翠再發個什麼難,徹底打垮蘇錚才好。
尹欽卻是有些憐憫地看著蘇錚。
傳聞兩年前琅家的主母說了一句秦孤陽與自己女兒般配的話,本是戲言,畢竟那時候琅開翠雖未被內定為琅家的繼承人,但那樣一個天資卓絕成就斐然的女兒,除非高嫁,否則便是要招婿留在家中的,秦孤陽雖名望極高,但來歷不明兼身無基業,琅家就算想招他做乘龍快婿,也斷不能推出琅開翠來。
然而誰知秦孤陽一聽便連連擺手,拒絕得不可謂不快,似很是瞧不上琅開翠的樣子,後來琅家就對這位秦大家不冷不熱了,琅開翠本就性子冷傲,遇上秦孤陽就更是如冰層鑿破,寒水濺起。
蘇錚本是無錯,要怪就怪她那句話說得太巧,而秦孤陽之後又為她說了句話。
不過真是奇怪,任尋常女孩子站在這裡,面對著桃溪鎮可以說最上層的一些人,又為無稽的指責所擾,只怕都要憤然氣惱或委屈懼怕,而蘇錚站在那裡,不見慌張,不見憤怒,眼神澄明而冷靜,彷彿看著一場鬧劇,而主角卻不是自己。
琅水色一看自家族姐面色不虞,很狗腿地站起來說:“好一個感覺來的,感情你那不靠譜的感覺比我表姐的雙眼還要厲害?你知不知道我表姐還學會走路的時候就開始玩紫砂泥,從出師起完成過多少件作品,又見識過多少名家大作,她見過的紫砂器比你見過的銀子還要多……”
“水色表妹!”琅開翠呵斥道。
蘇錚卻在同一時刻冷哼了一聲。
這一聲如她先前的那句話一樣,清晰落在眾人的耳朵裡,只是這一次不是巧合,而是她故意提了聲音。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況且蘇錚從來不是一個綿軟的人。她股子裡的血氣骨氣和膽氣一點都不比任何人少,否則她也不可能隻身闖劉府,不可能接連在兩條船上與賊人鬥智鬥勇,拼命求取生機。
或許她做得不夠好,但她從來都是敢做的。
忍,從來不是她的行事準則。
她目光冷淡地環視四周,聲音如沒有起伏的海水,冰冷而浩瀚,富有一種奇異的張力:“我感覺我的,你們激動個什麼勁?”
人們都是一愣。
蘇錚又看著琅開翠道:“從來聽聞桃溪鎮權威人士權威得不得了,但沒想到權威到這個份上,竟是不允許旁人有不同的見解。”
三個權威,讓人們都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她又繼續說:“我就是不認同你的觀點怎麼了?我就是憑感覺的怎麼了?退一步說,我就是在你說話的時候插嘴又怎麼了?怎麼?不是你們行內的人也要守你們的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