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必須趕人走。
她對他們道:“你們先到門外去,不要讓人進來,我想和顏君煥獨自呆一會。”
他們三個都有些遲疑,葉十七先道:“我們就在門外,姑娘隨時可以喚我們。”一邊帶上癱軟昏迷的顏異出去了,葉八和小儀只好跟著。
蘇錚在床邊坐下:“到底該說你幸運還是可憐。幸運吧,傷得要死不活了,身邊卻連個親近的人照顧都沒有,可憐吧,你那些手下部署可都忠心耿耿得不得了。”
床上的顏獨步依舊如雕塑一般毫無反應。蘇錚盯著他看,指尖微微發顫地掀開他身上的被子。他沒有穿衣服,胸膛上纏著一圈圈的紗布,心口處像個血窟窿一樣,鮮血將紗布染得透溼刺目。
蘇錚眨眨眼睛,努力將淚水忍回去,又將被子蓋上。她深呼吸定了定神閉目進入系統。
一幅清晰巨大的淡黃透明光屏出現在眼前。光彩如同水波一樣盪漾起伏,螢幕中央依次三個長條按鈕:選擇域、定義域、犧牲域。
選擇域和定義域的按鈕都亮了,只剩下最後一個犧牲域還半明半暗著,彷彿其中有一股力量沉寂已久,即將石破天驚地甦醒過來。
宮大管家匆匆來到了前院,一個人已經等候多時了,一見他來便迫不及待地迎著問:“公子如何了?還好嗎?傷得嚴不嚴重?”
這個揪心不已的人正是梅甲鶴。
宮大管家兩眼發紅,方才在人前不敢透露出來的憂懼痛心再也藏不住:“外傷極重,內傷也不輕,大夫的意思是。可以準備後事了。”
梅甲鶴“啊”了一聲,眼前發暈。踉蹌了兩步癱在椅子裡,霎時面無人色,宮大管家忙道:“那庸醫已經叫我關起來了,蘇錚蘇姑娘倒像是有些謀算,但也不好說,我總覺得她有法子救我們公子,公子定會逃過這一劫的!”
梅甲鶴心中陣陣發酸。顏府裡的大夫怎會是個庸醫,況且他也必定知道,公子一旦出事,整個顏氏都將血流成河,遑論他一個小小的醫者?他說沒救了,那必然是真的沒有一丁點希望了。
可是蘇錚……
他也說不好那是個什麼人,只覺得那人看著平凡得緊,但偶爾某處又令人覺得不俗,就拿她曾能逃亡一個多月來說。簡直是有些神秘離奇。
只能祈求她能救人了。
到底是個經事的人,梅甲鶴知道自己急慌慌的也無用,便強迫鎮定下來,問起顏異。
“聽說老祖宗回來了,顏氏裡有人得到風聲都往這裡趕,宮家葉家也躁動得很,到底怎麼回事?若有老祖宗撐著,我們也有個底氣,那姓景的那些龜孫子我們還放在眼裡?”
他也是氣急了,粗嘴都往外冒。
宮大管家冷笑:“那位老祖宗來是來了,可未必就是來幫我們的。”便將顏異重傷了顏獨步,還漠視旁觀,狂傲地自立為主的事說了出來。他也看得明白,他曾聽人說過那位老祖宗在公子很小的時候常來看他,教導他,看情形也是疼愛有加的。可人都會變,不說那瘋癲善變的性子不可靠,就是清醒時那冷漠的模樣,估計公子去了他也未必會掉半滴眼淚,拍拍屁股照樣走個沒影,那種人豈是可以指望的?
梅甲鶴氣怒不已,又心疼顏獨步:“關得好!關得好!說句不恭敬的,他雖是老祖宗但與我們有多少關係?開國那會他當家的時候,絲毫不理會底下人的死活,說甩手不幹就甩手不幹,顧自己瀟灑快活去,要不是後來老爺憋了口氣,將家業又再掙回來,他如今的名聲也沒這樣風光,也早就沒我們這些人什麼事了!”
他的命是顏獨步父親顏歸所救,宮大管家是顏歸提拔,所以他有這麼一說。如今在顏獨步身邊賣命的,年歲大一些,便是受了顏歸的恩惠的,年輕的,如葉十七小儀這些,是顏獨步自己提攜扶持,都與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