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阿孃,我傷還沒好呢,您對我就那麼狠心,若是五郎,您巴不得他一輩子留在您身邊。再說,阿爹也沒叫我回去”
四郎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桌子裝模作樣。
洛泱把三兄的信湊到他面前,手指點著最後一行字道:“這這這,關鍵一句你沒看見?三兄不是寫著,讓你‘傷好速速歸營’?”
“這是他說的,又不是爹。”
四郎面上不屑一顧,心裡還是有些著急,看這信上也沒有叫他做什麼,便辭了母親、妹妹,匆匆出了門。
李明珠看著女兒漸漸脫了稚氣的臉,和聲道:
“泱兒,有件事娘想跟你說一聲,我尋思著到下月慶成節,你四兄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他們都不在東都,娘想帶著你到長安去,住到你父親他們回防。
明年換防也不一定回來,以前,還有你和四郎、五郎在家,阿孃還不覺得府裡空蕩蕩的,現在只剩我們母女”
洛泱一邊掩飾著心花怒放,一邊安慰母親:“沒事,咱們在長安,離外祖君還近些,他們還沒見過我吧?您待我回去,我也跟您去儘儘孝。”
“正是這個意思你四兄要去同州,正好路過長安送我們一程。”
洛泱想起四兄剛才那裝病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生氣,要找個時間好好跟他談談。回了長川閣,她讓丁香叫來了季揚。
“季揚,四郎君發現你在東都鐵板燒當掌櫃,他說了些什麼?”
季揚猶豫了一下,抱拳道:“回小娘子,四郎君當時不是很高興,我按您說的告訴他,他見不是咱們蘇府出的銀錢,便沒再說什麼。”
“說這話有什麼好猶豫的?你剛才想到什麼?”洛泱知他還有話沒說。
季揚又道:“四郎君那天和史墨青在一起,他交代我說,不能告訴您。後來,我還看到他幾次進了對面的雲水間”
“我不問你,你就打算不說?”
洛泱並不去看他,只將袖子上的一根帶子,拽在手上繞著圈圈,季揚心裡有點慌亂,忙單膝下跪抱拳道:
“是屬下不對。四郎君說,你們兄妹間的事讓我少管,如若不聽,就跟將軍說把我調到他那一營去屬下一時糊塗,才”
“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洛泱有些生氣:“去,盯著他屋裡,回來了叫我。”
“是。”
季揚走後,丁香勸到:
“您也別生氣了,季揚他們都是孤兒,收養進將軍府時,邵春還小不懂事,季揚都有了記憶,所以從小都是個悶的。
四郎君怎麼說都是郎君,將來您出嫁了,季揚還是要回軍營跟著郎君們,他聽郎君的也很自然。”
洛泱漸漸消了氣。
在這古代,僕人的命運永遠都拴在主人手上。
自己那根命運的線,又拴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