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東都
見太皇太后直接把洛泱說成“禍害”,李奏再不願忍受,他沉聲道:
“皇祖母,孫兒既不是輕易受魅惑之人,更不是隨便受脅迫之人。您就因為潁王聽的兩句胡話,便來責問洛泱。
她剛剛受了夢魔,若不是她,潁王還發現不了清風觀進了歹人,她該受獎,而不是受罰。
清源,你們起來,公主、郡主被人汙衊不去抓造謠的人,反而要在這裡發什麼毒誓,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朕倒要查查,是什麼人在興慶宮裡紮了眼線,伺機造謠生事、興風作浪!”
李e也急了,搞了半天,沒人相信他說的那些話,萬一把洛泱放走,沒事還好,有事找誰說去?
他忙上前拉著太皇太后的袖子道:
“皇祖母,您讓她們發誓也是為她們好。陛下這是要護短,根本沒把您放在眼裡。
哎呀,孫兒這陣子心裡時而清明,時而湖塗,就像是被人下了蠱……皇祖母,救救孫兒吧!”
先聖駕崩那日,李e忽然發瘋,現在他這麼說,讓太皇太后很難不產生聯想:
e兒不是無緣無故發瘋,起先洛泱就不肯給永兒治病難道,她真是在給六郎掃清障礙?小小郡主便能如此,看來哀家還是低估了她。
“潁王,你是不是沒把朕的話聽到耳裡?來人,把潁王送回藩邸,沒有朕的命令,不許潁王離府!洛泱跟朕走。”
阿冽正準備帶人上前“請”潁王離開,他忙往太皇太后身邊躲,
嘴裡嚷嚷著:
“皇祖母,不能讓洛泱走、不能讓她走啊!她若是走了,e兒的病就治不好了”
“胡說!”
李奏急於帶洛泱離開此地,上前抓住她胳膊,就要將她拉起來。
太皇太后冷冷道:“六郎,你雖已靈前即位,但還未拜祭宗廟、昭告天下,只是位準君主,你可別在守孝期間犯了錯,讓李唐皇室蒙羞。
你別忘了,現在後宮還是哀家說了算。
望月,把清源、尹陽帶到興慶殿小祠堂,好好跪上三天,讓她們知道什麼才是宮中規矩。”
洛泱感覺得到,李奏的手勁一鬆,卻又不肯放開。
她心亂如麻,被關到小祠堂,她就再別想逃走。就算三天後能僥倖離開興慶殿,她也沒有把握能及時趕回東都洛陽。
看來,活著,她是出不了長安城了。
洛泱抬頭對李奏笑笑,雲澹風輕。
這讓李奏有種錯覺,那個料事如神、足智多謀的洛泱又回來了,他不由自主地順從她的目光,鬆開了她手臂。
洛泱緩緩雙手合十,仰臉看著正殿裡的太上老君像,篤定道:
“居士蘇洛泱對太上老君發誓,洛泱從未做過不利於大唐國祚之事,從未做過魅惑陛下、鼓惑親王之事。有違此言,洛泱與洛泱心悅之人,必遭天打雷噼。”
她不等太皇太后讓起身便站了起來,自顧自走向旁邊的李奏,恨不能用手撫平他輕鎖的眉頭。
可此時她不能伸手,只溫柔的看著他,彷佛除了他,眼前再沒別人:
“陛下請放心,泱兒不過是從來處來,往來處去。今生相識一場,泱兒刻骨銘心。我只想問你一句”
“你問。”
她的笑意更深了,彷佛笑得身體也跟著震動了一下,她歪頭嬌笑道:
“若是泱兒變成了毛毛蟲,陛下可還愛泱兒?”
毛毛蟲?
李奏猜她是在暗示什麼,可一時又想不明白,但他果斷道:“愛,不管你變成什麼,朕都愛你如初
泱兒?泱兒!你倒底做了什麼傻事!”
李奏要去拉她的手,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