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炎冷冷抬鞭,在宋元白的馬臀上狠狠一抽。
馬兒吃痛,蹶蹄子一騎絕塵,載著宋元白的豬叫聲狂奔而去。
第70章 北上 皇姐,我去罷。……
「殿下……」
祁炎扣住她的手指, 隼目沉沉地望著她,湧動著熟悉的情潮,「才幾日, 殿下便忘記了臣。看來臣有必要使些辦法,讓殿下想起一二……」
醒來時, 紀初桃熱紅了臉。
和預知夢無關, 只是一些祁炎向她「討債」的奇怪畫面。
原來書上所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竟是真的。紀初桃心中空蕩, 抱著枕頭嘆了聲,心中暗自盤算一番,才覺祁炎離京已近一月。
離開春, 尚有一個季度。
近日天寒,院子裡祁炎手植的那些桃樹光禿禿的,紀初桃總擔心它們會凍壞。
拂鈴便請了尚器局的園林匠過來, 給幾十株稚嫩的桃樹纏上稻繩保暖, 紀初桃這才稍稍放心,回房提筆潤墨, 所記不過是些飲食起居的瑣事,偶爾捎帶一兩句含蓄風雅的慰藉之語, 又被她紅著臉劃去,封存好後再交由拂鈴送去官驛。
自祁炎領軍北上,她隔兩日便要寫封家書,寄去邊關軍營。
做完這些, 紀初桃將指尖置於唇邊輕呼一口氣, 問宮婢道:「挽竹,你覺不覺得近來天冷了許多?」
挽竹奉上小暖爐,又取了嫩膚的凝玉膏來, 一邊替紀初桃擦手,一邊憋笑道:「奴婢倒是覺得天氣和往年一樣,只怕現今殿下的身邊缺了個某個暖心之人,才覺得寒冷。」
紀初桃的臉一熱,將指尖未乾的凝玉膏蹭了挽竹滿臉,佯嗔道:「這丫頭的嘴越發刁鑽,不如趁早放出宮配小子去!」
主僕倆笑著鬧了一會兒,便聽見內侍來報:「殿下,張太醫來了。」
想起正事,紀初桃收斂了神色,端正道:「請他進來。」
張太醫是個醫痴,為人古板較真,故而到了花甲之齡也只混了個醫正。但他醫術卻是極為通達的,且不屬於任何黨派,嘴夠嚴,有些事詢問他,比問太醫署那些油條似的人精更為放心。
上次窺見夢境全貌後,有一句話令紀初桃十分在意。
那時夢裡的紀昭說:欺騙她的另有其人,自紀妧輔政之日起,就註定是將朽之軀,活不過十年……
到底是什麼病症,能精準到十年?
待張太醫進殿,紀初桃便不動聲色,以好奇探討的語氣,將這個疑問丟擲。
張太醫聽後,略一思忖,問道:「光憑一個壽命年限,可能性太多,老臣不敢妄下斷言。譬如此人早有沉痾痼疾,十年而崩乃是常事……」
紀初桃搖首道:「此人一向身體健康,沒有痼疾。」
張太醫又道:「積勞成疾,亦有可能。」
紀初桃道:「那人的確很忙,張愛卿說得這些本宮亦曾考慮過。只是生老病死向來沒有定數,就連最高明的醫者也無法斷定一個人壽命幾何,若她每年都有請醫者診脈,除了體虛過勞之外,並無任何急症,如何斷定她必然活不過十年?」
「若是精確如此,便不是天命,而是人為。」張太醫的面容肅然起來,道,「臣鬥膽猜測,有一種可能。」
「是什麼?」
「用毒。」
張太醫花白的鬍鬚抖動,解釋道:「世間奇毒千萬,若有歹人存心謀害,可在苦主日常飲食中投以微量毒素,因為毒量甚微,醫者無法當即查出,但日積月累必然侵蝕身體根本。何時想要此人死,只需添上最後一根稻草,此人壽命必將如大廈將傾,精確到具體的年月而崩。」
紀初桃心下一沉,最擔憂的事莫過於此。
今日再去長信宮,紀初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