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殿下的部署,已平安護送至軍營中。」
見到紀初桃平安歸來,孟蓀緊繃的俊顏方舒展些,恢復了素日的儒雅之態,朝紀初桃道:「臣見殿下的人馬久久未至,便猜測是遭遇了伏擊……」
話還未說完,便見一柄未出鞘的長劍橫過,制止他繼續靠近紀初桃。
孟蓀垂首看著抵在自己肩頭的長劍,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另一匹馬上,紀琛艱難滑下來,晃蕩一下勉強站住身子。見氣氛不對,他也不敢做聲,只捂著被馬背頂得生疼的胃,默默躲到無人的角落吐了個天翻地覆。
「孟大人這馬後炮的本事,實屬厲害。」祁炎的聲音比冰川還冷。
「祁炎!」眾目睽睽之下,孟蓀著實無辜難堪,紀初桃便輕聲解釋,「這計劃是本宮佈置的,怨不得他。」
祁炎聲音很冷,眼神卻很像是湧著巖漿,收劍道:「殿下的帳,臣一會兒就和您算。」
說罷,不顧孟蓀的目光握住紀初桃的手,一言不發地將她入了自己的營帳。
孟蓀淡然撫平被劍鞘低得起皺的衣襟,望著營帳的方向,眉頭皺得更緊些。
帳簾放下,營帳中落下一片昏暗,靜得只聽見呼嘯的風聲。
「祁炎,你慢些!」紀初桃軟聲道。
祁炎沒有鬆手,只背對著她,肩膀微微起伏。
生氣啦?
紀初桃哭笑不得,側首努力去觀察他隱在陰影中的臉色,細聲道:「小將軍是有什麼帳,要和本宮算……唔!」
話未說完,她已被拉入一個硬實的胸膛,緊緊禁錮。
祁炎滾燙的呼吸噴灑在頸側,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帶著凌寒的低啞:「是不是臣平日太收斂了,殿下才這般有恃無恐?」
直覺不妙。
「你先放開本宮,本宮快喘不上氣了!」紀初桃推了推他,卻像是在推一堵牆,紋絲不動。
祁炎一手按著她的後腦勺,不許她退離,手臂彷彿要將她纖細的腰肢摟斷,惡狠狠兇悍道:「又不聽話亂跑,該如何罰殿下才長記性?」
第72章 懲戒 可這次,祁炎沒……
祁炎生氣的時候會親得有點兇, 捏著人的下巴,以一種絕對掌控的姿勢攻城略地,不容退縮。
紀初桃如深潛浮水, 急促喘息,抵著祁炎硬朗的胸膛道:「別鬧了, 本宮來這兒真的是有正事……」
祁炎盯著她微微張合的紅潤唇瓣, 喑啞道:「殿下的『正事』, 就是將自己置身險境?」
紀初桃道:「北燕刺客偽裝成悍匪, 其目標只為刺殺李烈。不論北燕攝政王或是李烈黨派,都沒有餘力與大殷再起紛爭,若殺了大殷使臣, 則大殷必舉國之力滅北燕全族,他們不會傻到自斷絕路。」
兩國交戰,尚不斬來使, 更遑論議和之時?
最多不過擄一個值錢的人質——譬如紀琛, 去換李烈。
祁炎聽她一番分析,短促哼了聲, 涼颼颼道:「多日未見,殿下高瞻遠矚, 令人好生佩服。」
紀初桃自然聽出了他言辭中微慍而反諷的語氣。
「用李烈換北燕臣服附屬,休戰百年,他不能死,此乃其一。」
紀初桃白皙的臉上還殘留著幾道灰撲撲的指痕, 想來是在黃沙亂戰中奔跑所致, 花貓似的,唯有一雙杏眼依舊溫柔清透,輕輕道, 「其二嘛,本宮也想來看看你。」
輕飄飄的話語,羽毛似的落在祁炎心間,撫平滿腔暗湧的肅殺。
祁炎不發一言,長臂一伸,拿起盥洗架上搭著的濕毛巾,攥在手中焐暖了些,方將帶著他體溫的毛巾一點點擦去她臉上的灰塵汙穢,露出原本白皙細嫩的肌膚。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