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便當笑說:“大老闆,吃飯羅!”
自從變成“朋友”,午餐時間是他們最快樂的交誼時間。
“是咖哩飯嗎?”合上手中檔案,他笑問。當初,他沒預估錯誤,她會是個很好的朋友。
“當然是咖哩飯,大老闆開口要求,豈敢不遵命?快吃吧!我有一個玩具設計稿要給你過目。”她把一疊完稿圖放在他桌子上。
“午餐時間別再要求我辦公事。”搖搖頭,吃飯皇帝大。
“拜託嘛!下午我答應帶揚揚去逛書局,不能太晚離開。”
“你對揚揚比對我這個‘丈夫'還好。”自從話談開後,“丈夫”、“妻子”成了他們之間互相取鬧的謔稱。
“弄清楚,你只是‘朋友',揚揚是我的小兒子,我是他的小媽咪呢!何況,他會回饋我的愛,而你……我的愛會成為你的負擔不是?”眼神黯然,他從不知道她想做的不只是朋友,可是除了這個安全身分,再多的,他不會給。
“快羅、快羅,我趕時問呢!大老闆。”轉轉眼睛,她把話題拉回安全等距。
“你的手藝好得沒話說,要不要開家餐館,保證生意興隆。”
“我幹嘛那麼辛苦,日子輕輕鬆鬆過不好,把自己關在小小的一方廚房賣命,划不來。”
“繪藍,有件事情跟你談。”黎儇突然想起一件事,放下筷子,他正視她。
“說吧!我洗耳恭聽。”面對他,這張臉、這個神態,是她朝朝暮暮思念。
“我沒有給過你生活費用,不管我們是不是真正夫妻,這筆錢是我該付的。”
繪藍搖頭微笑,要不是太瞭解他,她會誤會他愛上自己,要負起身為丈夫的責任。“不用,我們只是朋友,沒道理要你付費。若你打算成為我的丈夫,那麼我可能會跟你要求的更多更多了,除了生活費之外。”她弦外有音。
“你沒有在工作。”他道出實情。
“我父親留了一筆錢給我,還有一些股票,嚴格來講我是個小富婆,說不定將來我還有遺產可以留給揚揚。”
“年紀輕輕就在想遺產,你未免太多慮。”他用手指推推她的笨腦袋,她喜歡他這個接近親暱的動作。
“是啊!多想無益,說不定哪天沒準備,突然間死掉,揚揚的遺產就要被美國政府充公了。”想?只能是空想,變化不成真實,他在她心頭想過五年,到頭來,他們之間仍是一場空。
“你沒有親人?”
“沒有,祖父祖母、外公外婆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小時候,有個會算命的阿姨說我命中帶煞,不但會剋死長輩,自己也活不過三十歲。
寵我的父母對這種話嗤之以鼻,他們斥它為迷信,可是十八歲,母親去世,我曾在夜裡聽父親自問‘小藍是真的命中帶煞嗎?'我明白,連他自己都不再確定,只不過他太寵我,捨不得我傷心。這些疑問,他從未在我面前提起。“
“他是個好父親,其實我對秋叔叔有印象,小時候他常把我架在脖子上,繞著客廳到處跑,秋媽媽就追著他,要他小心別把我摔著了。”
“我爸爸和媽媽非常相愛,他們誰也不能沒有誰,媽媽去世後,爸爸退出公司行政,精神一天比一天萎靡,他的白頭髮冒得好快,皺紋增加得連我都害怕。我眼睜睜看著他衰弱、看他死亡。
辦完後事後,我徹頭徹尾相信算命阿姨的話是真的,不是迷信,我的命太差,不管多盡心力部活不過三十歲。既然如此,我想算了吧!死掉就死掉,不怕的。於是我終日沉溺在悲傷中,總想著自己就快死亡……“
“這種想法不對,命和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想活,死神帶不走誰的。”
“當時黎媽媽就是這樣告訴我,她和黎爸爸整整陪我兩個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