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水是頭等大事。
“小雷,你姓啥呀?”筱葉挑著桶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後頭,口不經大腦地問道。剛出口她便後悔了,那葉子會不知道她自個的兒子姓啥?
小雷滿臉的狐疑,委屈道:“娘,你連小雷姓啥都忘記了?”
筱葉暗叫糟糕,立馬做頭暈目眩狀,一手嬌弱地撫著胸口,哀怨道:“娘在外頭風餐露宿的,餓久了,人也糊塗啦。小雷就提醒下娘嘛,好不好?”
小孩子果真好騙,小雷半信半疑道:“爹爹姓花,小雷當然也姓花了。”
姓花?果真有姓花的人啊!如果她也姓花多好,叫花葉?呃,還不如筱葉好聽呢。嗯,古時女子隨夫姓,那麼她就是花筱氏了?感覺還不錯嘛……
不知不覺竟然自稱娘了,真是豬頭!來到這個鬼地方好個P!她那個差點就得手的男人啊,一顆心好糾結哇!
“哦,那你們村莊叫啥呢?”筱葉乾脆裝糊塗到底了。
“百花村。因為一以春天,村裡村外都開遍了各種各樣的野花,因而村裡的人也大都為花姓。”小雷非常乖巧地解釋著,末了又加上一句“是爹爹說的哦。”
筱葉嘴角在抽搐,口是心非讚道:“小雷真聰明哦。”
二人打打鬧鬧到村口井邊,在小雷的幫助下,很快就打好水。
“小雷,平常也是你自己挑水麼?”筱葉好奇地問道。
“嗯,爹爹不在的時候,沒水用了就得自己去挑。小雷氣力小,每次只能挑小半桶。”小雷比著桶的高度,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筱葉可以想象一個六歲大的男孩,像個大人般洗衣煮飯挑水乾所有的家務自己照顧自己,真是個不錯的孩子。可是,除去他爹,然不成在村裡他就沒別的親人了?他大伯呢?
內心滿是疑惑,筱葉毫不經意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一邊蹲下身去將水挑起來。
井的位置處在百花村最外圍處,緊挨著村中祠堂,背後是大片的民居,前方則是一眼清澈見底的池塘和大片的菜地,再過去則是大大小小收割完畢的農田。池塘邊的青石板上,圍了好些個女人揮舞著洗衣棒在捶打著衣裳,不時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還有幾個無知的小屁孩在一旁玩泥巴,一派悠閒快樂的模樣。
筱葉挑起擔便急著往回走,桶的重量壓的肩膀生疼。一回頭,小雷那傻蛋不知何時跟個拖著兩條噁心鼻涕的小屁孩吵起來了。
那小屁孩估摸著不到五歲的樣子,長的矮胖敦實,一手便極其彪悍地把高出他一頭的小雷推倒在地,語氣灰常惡劣地吼道:“那個女人不是你娘!你娘跟男人跑啦!你是沒孃的孩子!”
小雷跳起來,扁嘴指著一旁的筱葉便大聲哭喊道:“不對不對!我娘在這,你瞧!”
筱葉瞧著那小屁孩的欠扁模樣,實在是手癢的厲害,不消說,一個五歲的孩子懂啥,還不是那些個長舌婦給教的。
她斜睨了那幫洗衣裳的婦女同胞們一眼,放下擔子,閒閒地朝那小屁孩踱過去。在他跟前頓住,緩緩蹲下身子,與其平視,突然間就換上副猙獰的面孔,陰風測測一字一頓恐嚇道:“你,說誰沒有娘!”
那小屁孩兩條白花花粘稠稠的鼻涕頓時被嚇的抽回了去,丟下手中一坨把玩著的黑泥,肥嘟嘟的小手捂著那張肉餅子臉,便哭爹喊娘哇哇大叫著衝下去找他媽去了。
筱葉對著那呆在一旁兀自抹眼淚的小雷喝道:“不準哭!記住,人善被人欺!下次哪個不長眼的小子敢欺負你,揍他就是!你要是揍不過,娘幫你出手!”她故意說的很大聲,目的便是講給那些人聽。這人都有欺善怕惡的心理,專挑軟柿子捏。
下面有人可就不答應了,轉眼間便滾上來一團圓呼呼的肉球,一看便可以猜得出是方才那個小屁孩的親媽,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