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在收拾你,帶我去見前幾天押進來的仵作,我交代的事情沒忘吧?”朱世庸冷冷的道。
“知府大人,按照您的安排,都辦妥了,那舌……”牢頭戰戰兢兢地垂首回答道。
“閉嘴,帶路……”朱世庸皺起眉頭喝道。
一行人沿著臭氣熏天的院內小道往黑漆漆的監舍走去,到了監舍處卻又不進去,沿著牆根拐了個彎,一件破舊的小房子出現在面前。
劉牢頭當先進去點著了燈火,這才躬身請朱世庸進入,朱世庸皺著眉頭跨進悶熱酸臭的小屋內,藉著燭火的照耀,一個人戴著腳鐐歪在四尺見方的一個木柵欄裡,滿頭亂髮,不知是死是活。
“把他提出來。”朱世庸道。
牢頭用腰間的鑰匙打來柵欄門,走進去大聲吆喝道:“喂喂,別裝死了,知府大人來看你了。”
那身影一動,猛然抬起頭來,燈光下那張臉猙獰恐怖滿是傷痕,最觸目驚心處是他的嘴巴和臉頰,腫脹青紫不堪,已經分辨不出人樣來。
但是朱世庸知道,此人正是跟隨自己好幾年的衙門仵作。
那仵作一見端坐燭火下的朱世庸,頓時目露兇光,嗚嗚大叫著朝朱世庸撲過來;劉牢頭伸腳一勾,仵作撲的摔倒,鼻子磕在柵欄上,頓時鮮血長流。
“直娘賊,敢對大人無禮。”劉牢頭大罵,伸腳往仵作身上亂踢亂踹。
仵作一動不動,既不叫嚷也不翻滾,只是雙眼盯著朱世庸,動也不動。
朱世庸被他看得心頭髮毛,喝道:“住手,拿些水來幫他清洗清洗,再拿些涼茶來讓他喝。”
“讓……他喝?”劉牢頭疑惑的道。
“快去……廢什麼話。”朱世庸喝道。
劉牢頭飛也似的竄出屋外,一疊聲命人打水端茶,不一會兩名獄卒拎著一桶清水和一壺涼茶進到屋子裡,那仵作一眼看見茶水伸手搶過去咕咚咕咚灌下半壺,閉目歇息一會,再次將剩下的全部灌進肚去,顯然是渴的狠了。
“洗洗臉吧,洗了身上舒服些。”朱世庸道。
仵作雙目噴火看著朱世庸,默默搖搖頭。
朱世庸嘆了口氣,轉頭對劉牢頭和幾名衙役獄卒道:“你們都出去,帶上門,沒我吩咐不準進來。”
“大人,這……不妥吧。”衙役班頭和劉牢頭有些猶豫,這仵作看上去兇悍的很,萬一傷了知府大人,自己可就要倒大黴了。
“出去……”朱世庸爆喝一聲,眾人頓時作鳥獸散,幾息之內走的乾乾淨淨,屋子裡一下子顯得空蕩起來,只剩端坐凳子上的朱世庸和坐靠在柵欄邊的仵作,相對瞪視。
第一百章 人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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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凝固,悶熱的監舍中寂靜無聲,只有兩人的的喘息聲相聞於耳,朱世庸身上有些燥熱,腦門子上的汗珠開始慢慢滲出。
“吳五哥,本官知道你此刻恨我入骨,你雖口不能言,但你要說的話,本官全都知曉。”朱世庸掏出汗巾,抹了抹臉上的汗,嘆了口氣,打破沉寂開口道。
那名叫吳五哥的仵作低垂著頭,兩縷狠毒的目光從髒亂的頭髮縫裡射向朱世庸,喉嚨中發出野獸一般低沉的悶吼,似有撲向朱世庸撕咬而噬之之態。
“此事本與你無干,你所言皆為我示意,這一點我很清楚,之所以到今日這個局面,也非本官所願,本官也不知那包拯會在當日將事情攪得一塌糊塗,有他在這件事遲早要露餡,他會順藤摸瓜,從你身上摸到我這裡,本官也很為難。”
吳五哥目光中盡是狠毒鄙夷之色,一瞬不瞬的看著朱世庸,若是目光可化為利刃,朱世庸恐怕早已千瘡百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