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神情差點脫口而出道:我就是要跟你過不去才那樣的。
口中卻一本正經的道:“貧寒是相對而言的,在下是能混個溫飽無虞,但跟夏小弟一比,在下就是乞丐了,比如你的車駕是五花駿馬拉著的,我的只能是大青騾子,所以在束脩之禮上萬萬比不了夏小弟出手豪闊,還不如藏拙為好;再說,你所言束脩之禮本就是自願的一個儀式而已,何必攀比。”
夏四林想起蘇錦拉車的那個犟頭犟腦的騾子,不由得噗嗤一笑,道:“說的貌似有些道理,我也沒送什麼好的,只帶了端硯一方,青玉壓條石一條而已。”
蘇錦咂舌道:“這還不算好?端硯乃天下名硯,壓紙石你都送青玉的,這叫我等貧寒人家如何能比?這兩樣怕價值百貫之多吧。”
夏四林微笑道:“多少錢我不知道,都是從爹爹書房拿來的,主要是表示一下尊師重道之心,這份心意才是無價的。”
蘇錦翻著白眼心道:好了傷疤忘了痛,上午才被整的中暑,這會子居然還說什麼尊師重道,我救了你,你怎麼就一盆冰鎮湯水便打發了,真不地道。
夏四林見蘇錦默然不語,不知道他想些什麼,難道自己說了束脩之禮傷了他的心,看來這位蘇兄的派頭不小,說話有些言不由衷,或許帶著什麼新奇玩意也未可知。
“蘇兄,你帶的禮物可否讓在下一觀呢?”夏四林忽然很想知道蘇錦帶的什麼禮物,看他雙手空空,身上也沒什麼包裹之類的,想必那物件不大,但越是小物件有時候越是貴重。
蘇錦心道:這是要給我好看啊,自己揣著價值百貫的禮品,卻來寒磣我,這小妞不地道啊。
“當真要看?”蘇錦看著夏四林道。
“方便麼?”夏四林被蘇錦鄭重的語氣弄得有些犯糊塗。
“方便的很,諾,請看。”蘇錦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藍布小包一個,託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將包袱皮掀開,獻寶般的露出三張白生生硬邦邦的白麵餅兒來。
夏四林只覺得一陣目眩,忙扶著路邊一棵小樹喘了口氣,仔細再看,沒錯,就是三張烙餅。
“這就是束脩之禮?”夏四林顫聲道。
“是啊,不夠格麼?”蘇錦眨巴著眼問道。
夏四林深呼吸一口,平息心中的鬱悶用盡量舒緩的語氣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也太寒酸了,這烙餅一文錢一個,你這三個烙餅不過三文錢,市集上隨手可得,這要是當作禮品送上,不是在表達尊敬之意,而是有輕慢之嫌了。”
在夏四林看來,即便是貧寒學子,也該送把戒尺,送柄小扇,也比送烙餅好的多。
蘇錦也不跟他爭辯,珍而重之的將烙餅包好藏入懷中,夏四林急的要命,無暇在估計男女之防,伸手拉著蘇錦便往回跑,蘇錦被拉得一個趔趄,忙道:“幹什麼?幹什麼?崇聖殿在那邊,你怎麼往回跑。”
夏四林道:“我車上還帶有一座象牙筆筒,咱們拿了給你當禮物吧,快點走啊,快要來不及了。”
蘇錦正色道:“可不敢當,象牙筆筒這般貴重之物,你留著自用,再說這烙餅代表我一片崇敬之意,任何物件都無法與之相比,你別管了,一會要遲到了,先行一步了,夏小弟自便。”
夏四林咬牙跺腳,但無可奈何,這混蛋倔的像他們家的大青騾子,自己和他不過泛泛之交,也不好強迫人家做什麼,只得跟在蘇錦身後,變盤算著對策邊朝崇聖殿行去。
偌大的崇聖殿內人頭濟濟,新進學子和老學子們加在一起足有五六百之多,人手一個蒲團,按照學堂劃分編號有序盤坐於地,有了上午曹敏的下馬威,整個崇聖殿內人雖多,但卻安靜的很,秩序井然。
蘇錦在人群中逡巡,看到王安石坐在右手乙一堂的位置上,也正看著自己,兩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