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心道:我就是客氣客氣,你當我還真的跟他有商有量麼?不過這龍真看樣子倒像是個憨厚老實的,皇上居然下了狠心將侍衛司的副指揮都派給自己了,這回算是下了血本。
蘇錦這回倒是沒猜錯,關於蘇錦要帶京城禁衛軍的事情,杜衍和呂夷簡大力的反對,此舉根本沒有先例。
宋代的最高軍事機關是樞密院,但實際上樞密院根本就不實際掌管軍隊,軍隊實際上掌管在兩司三衙手中,連兵部也不過是個文書機關而已。
所謂兩司三衙原來是指殿前司、侍衛司;但後來。經過改制,將侍衛司分為侍衛馬軍和侍衛步軍,在和殿前司並稱為三衙;可是即便如此,實際上兩司或者說是三衙只是掌管軍隊,調動軍隊的職權依舊很小,且本來兩司三衙的首腦應該是有人擔任,可是皇帝不放心,硬是讓統領之職空缺,而調任下級指揮使級別的官員來分別指揮。
這就出現了一個怪現象,一個團長被調去指揮一個軍,但是這個團長又沒權指揮其他的部隊,而且還配了十幾個團級副手,各管一攤;甚至於副團長管的事團長不能干涉,這也算是宋代的一種奇葩。
前朝真宗朝便曾經出過這樣一件事,真宗大中祥瑞三年,京城汴梁發生大火,火勢太大,救火的人數不夠,情急之下,殿前司指揮使陳其調動侍衛司馬步軍參加滅火,結果火被撲滅了,陳其也倒黴了,被御史臺和兩府參劾差點掉了腦袋,最後被免官去職送回了老家,參加的救火的侍衛司馬步軍大小官員一律免職,有的還被打入大牢之中。
殿前司無權指揮侍衛司,哪怕是救火;這樣的事簡直教人不可思議,但確確實實發生了,太祖爺杯酒釋兵權一來,對於軍隊的掌控和調動已經為歷代皇帝所效仿,根本不管你是出於何種目的,只要跨出黃線一步,必有懲罰。
趙禎苦口婆心的勸說眾人,就差跪下來求肯了,最後才同意撥了侍衛馬軍兩百聽蘇錦呼叫,而且舉薦了副指揮使龍真前來協助。
即便如此,呂夷簡杜衍等人還對皇上委派這個叫蘇錦的乳臭未乾的少年去辦這樣大的事情大放厥詞,用呂夷簡的話來說,皇上這是在玩火,這麼大的事居然委派了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去辦,完全不合規矩,也必定會出漏子;當得知是晏殊舉薦的之後,他們也豪不客氣的將三司使也被攻擊的體無完膚。
趙禎終於被惹火了,泥人也有三分火性,趙禎第一次衝呂夷簡發了火,而且措辭嚴厲的告誡他們不準將此事傳播出去,也不準在此事上面糾纏,籌糧之事本就是三司的職權範圍內,兩府無權干涉其中。
呂夷簡和杜衍二人還是第一次見趙禎發火,雖然心中不甘不願,但顯然此事皇上已經下了決心,木已成舟之際,也只能接受現實,兩人惱火的很,這回不但連晏殊,而且連帶這個和他們素不相識的蘇錦也記下了一筆。
這一切蘇錦都不知道,他接受這差事時還有些不情不願,殊不知他能當上這個糧務專使,上到皇上,下到晏殊都操碎了心;而且事情一旦辦砸了,不僅是他,連帶晏殊也將會翻不了身。
黃公公宣旨之後,在蘇錦的小院中坐了一會,吃了幾口茶,便告辭離去,蘇錦使著眼色命小柱子將一個小包裹掛上了黃公公的馬鞍,說是有些家鄉的桂花酥給公公帶進宮裡嚐嚐味道。
黃公公心知肚明,看那樣子也不是桂花酥的摸樣,怕是些黃白之物;到了宮中黃公公偷偷開啟一瞧,頓時喜笑顏開,那是四塊黃橙橙的金錠,這般的大手筆,連見過世面的黃公公也不禁咂舌,回稟的時候在趙禎面前加意誇獎,將蘇錦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絕無,活脫脫就是一朵花兒。
蘇錦喜滋滋的拿著那不在四色之中的藍色官袍正自翻來覆去的看,旁邊坐著的龍真似笑非笑端著茶盅喝了一口問道:“敢問專使大人,咱們先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