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為什麼別人官越做越大,他的官越做越小的緣故,這次要不是蘇錦來幫了他一把,揚州之事過後,搞不好他就要被貶到某個小縣去當縣令了。
“好說好說……哈哈哈。”歐陽修很滿意蘇錦的表現,此人年紀這麼輕,為何就像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一般,不過他很快想通此節,看來三司大人沒少面授機宜,在三司大人這個老狐狸的耳提面命之下,這人不是個小狐狸倒也奇怪了。
三人堂上落座,宋庠吩咐上茶水,又吩咐準備酒菜,鬧騰了一會這才坐定,歐陽修喝了幾口茶水,這才在袖筒中掏出晏殊的信遞給蘇錦,同時問道:“蘇專使適才的話語中說到什麼揚州的官員貪。腐被挖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蘇錦暗挑大指,歐陽修的涵養和嗅覺可不是蓋的,自己故意漏出口風將此事說出來,便是等著歐陽修的發問,剛才歐陽修一直不問,到讓蘇錦有些失望,直到此時歐陽修在問起,時機的選擇自然是極好;雙方態度漸趨平和,從火藥味十足變成以禮相待,在這個時候他才將晏殊的信交給自己,然後看似隨意的問及此事,自己當然不能不答。
蘇錦於是將馮老虎一案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歐陽修,歐陽修的臉色忽怒忽喜,眼睛不斷的朝宋庠瞟去,似乎在奇怪,手底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宋庠上任近三年卻一無所知,任憑這毒瘤越長越大。
同時對蘇錦,歐陽修也由些許的輕視,轉變為另眼相看;這樣的事看似巧合,似乎蘇錦無意間掀起了這件大案,可是為什麼來往揚州的京官如車水馬龍,卻無一人能察覺此事?更可笑的是吏部每年的稽核居然都是優等,揚州城中已經亂到民不聊生的地步,卻一無察覺?
若說這些人個個是庸碌之輩,那自然是不對的,真是的原因自恐怕是這些人隱藏的很深,做的很隱秘,而蘇錦卻能短短數日便察覺到問題,除了運氣好之外,這份嗅覺也是非同尋常;此人的倒是很有到御史臺為官的潛質,歐陽修忽然發現自己對蘇錦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論敏銳的嗅覺,蘇錦跟自己倒是很像。
只可惜良材美玉被晏殊這個老狐狸先行一步羅織到門下,自己便是再欣賞也是別人的老婆了,歐陽修的心頭忽然浮現出兩句詩來“恨不相逢未嫁時,還君明珠雙淚垂。”
“歐陽大人,歐陽大人?”蘇錦見歐陽修有些走神,輕聲呼喚了兩聲。
“唔……聽著呢,蘇專使,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能一舉挖出這些毒瘤,揚州府今後就算是穩當了,皇上最近時常跟本官提及吏治之事,皇上慧決明察,早就曾經說過:天下承平雖好,但也粉飾了許多弊端,只怕這平靜之下藏有暗流,實在是心憂。今蘇專使在揚州能肅清貪。腐之官,這也佐證了聖上之英明,擔憂的不無道理啊。”
蘇錦笑道:“大功不大功的本使倒是沒想,本人早就拜讀宋子京的‘三冗三費’之論,加之自家也是商賈出身,也知道官商之間一些勾當。不過說老實話,若非這馮老虎阻撓我糧務之事,下官也不會去摸他的老虎屁股;這一回雖然是挖出來這麼多的蛀蟲,代價卻也不小,禁軍廂軍士兵多有傷亡,馮犯手下爪牙負隅頑抗,本人不得不開了殺戒,倒也有些惶惶然。”
歐陽修道:“那也沒什麼可惶然的,吏治肅清堪比戰場廝殺,想安安穩穩的便能整肅一新,那是痴人說夢,只是你說糧食尚未找到,這倒是叫人心憂。”
蘇錦道:“已有眉目,只是騰不出精力去追查,大人既來,我也可以將此案移交大人手中審理,本人一心一意的完成糧務之事,定會很快將糧食追回。”
歐陽修哈哈大笑,心道:這小子的花花腸子太多,你當本官不知道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將這件大案子壓在本官身上,讓本官無暇查你的事情麼?不過本官雖洞悉你的居心,倒也願意接受,這件案子比你的事可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