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而去。
蘇錦鬆了口氣,整整衣衫,邁步走進客棧大堂,與此同時,門外一聲高呼:“欽差大臣、御史中丞歐陽大人到!”
蘇錦呼了一口長氣,迎了上去。
……
揚州府衙內外,清一色的全是歐陽修帶來的京城禁軍,宋庠面色陰沉的坐在內堂中,他身邊所有貼身使喚之人已經盡數被調換,宋庠明白,實際上他已經是階下之囚。
上午欽差大人的忽然造訪,而且開門見山的便問他是否參與動了軍糧之事,這讓宋庠一下子慌了手腳;雖然他知道蘇錦事後已經做了補救,偽造了軍糧的封印,弄成一副絲毫未動的摸樣,但是宋庠知道這些手腳根本瞞不過歐陽修的眼睛。
歐陽修是何許人?雖出身貧寒,但是卻一路高歌晉升,自天聖八年進士及第之後,到如今短短十一年時間便已經晉身為御史臺重要人物;宋庠在京城為副相之時便很清楚,歐陽修文采超卓,但是他的晉升不是靠的一筆好文章,而是此人善於審時度勢,善於揣摩人心。
在歐陽修手中倒下的大員哪一個不是曾經叱吒風雲,但是就是這個歐陽修卻讓他們一個個的淪為階下之囚;歐陽修的鼻子比狗還靈三分,這是朝臣們背後咬牙切齒的中肯之評,但是這條狗卻並不是胡亂咬人,正因如此,皇上對歐陽修看重之極,朝堂上不是的點名讚賞倒也罷了,有些國策之論本是歐陽修不能插口的,也允許他說上兩句。
宋庠自恃持身清白,憑著一股書生意氣也曾數次在公開場合激烈的批評過歐陽修,但是歐陽修卻並沒有什麼表示。
當歐陽修作為欽差大臣來到揚州之時,宋庠難得的有了一絲政治敏感,他覺得歐陽修這一回老賬新帳要一起算了,自己終究難逃此人的手掌。
但宋庠無話可說,其他的倒也罷了,擅動軍糧儲備,這是大逆不道之罪,歐陽修就是拿著這把刀來砍自己,自己也只能把脖子湊上去。
宋庠所痛恨的只是蘇錦而已,若非這個小子將自己灌醉,偽造公文開倉,自己怎麼會淪落到一世情名毀於一旦的地步;當歐陽修問及此事時,宋庠事無鉅細統統竹筒倒豆子,將蘇錦的所作所為一字不漏全部交代了出來。
歐陽修無法相信這些事實,但宋庠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自視清高從不會攀誣他人,有了他的這番話,基本上對蘇錦的所作所為可以蓋棺定論了。
歐陽修既猶豫又興奮,興奮的是,自己手中又要誕生一樁驚天大案,自己腳下的路正是這些犯了大錯的官員所鋪就,這件事一曝光,自己面前的臺階或許又要往上加了一個臺階。
不過這股興奮勁頭很快就過去了,接下來便是矛盾、猶豫和糾結的過程,歐陽修甚至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手足無措之感,這件事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拿人那麼簡單。
第四六零章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蘇錦迎出客棧門外,歐陽修的轎子剛剛落地,蘇錦便上前親手幫歐陽修開啟轎簾。
“哎呀,中丞大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蘇錦笑眯眯的朝轎子裡拱手。
歐陽修一愣,隨即坦然低頭下轎,笑道:“蘇專使這是為何?你也是欽命皇差,幫本官打轎簾,傳出去這不是折殺本官麼?”
蘇錦哈哈笑道:“中丞大人恁般客氣,你我年紀相差一輪有餘,官職也在下官之上,尊敬些難道不應該麼?再說了,禮多人不怪嘛。”
歐陽修撫著頜下黑鬚微笑道:“嗯……似乎說的頗有道理,不過還有句話叫做禮下於人必有所圖,前倨後恭必有原因啊”
蘇錦暗罵: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臉上卻一副茫然,翻著眼睛道:“前倨後恭?下官有對大人不敬麼?下官倒是忘了是何時,中丞大人倒是記得很清楚,大人真真的好記性啊。”
歐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