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得奏摺支離破碎,蹦出一個個小蝴蝶來。
蘇錦的第一反應便是,今天活不成了!第二反應便是,要不要拿起桌上的硯臺照著趙禎的頭便給他來幾下;但蘇錦知道,即便是宰了趙禎,自己也沒有活路,慢說是皇宮,便是這暖閣自己也出不去。
為今之計,只能服軟了;蘇錦趕緊跪下道:“皇上息怒,微臣罪該萬死,微臣確實是動了軍糧,但是微臣是迫不得已啊。”
“動軍糧你還有理了?朕問你,你怎麼個迫不得已?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不成?還不是你自己藐視朝廷,不拿國法當回事麼?”
蘇錦委屈的道:“皇上息怒,容臣跟您說明緣由,您如此震怒,臣也沒法解釋啊,既然您這麼生氣,乾脆命人一刀宰了臣得了。”
趙禎咬牙道:“自然是要宰了你,不過殺你之前,你還是要給朕說清楚。”
蘇錦點頭道:“請皇上坐著聽,微臣定一字不漏的全盤托出。”
趙禎哼了一聲,轉到案後坐下,喝了口茶水順了順氣,喝道:“起來說!”
第五六六章 破罐子破摔
蘇錦爬起身來,撓頭道:“從哪說起呢?”
趙禎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板著臉道:“便從你開倉放糧說起。”
蘇錦無奈,只得一五一十的將當日的情形說了一遍,最後攤手道:“皇上,那種情形之下,微臣能有什麼辦法?廬州犯官朱世庸從中作梗,偏偏那龍真也不知為何故意拖延運糧時間,最終導致糧食為土匪所劫;我在揚州久候糧食不至,天又下了大雪,揚州城中每日凍死餓斃百姓無數,一個個衝了城門要去外地逃荒;若是皇上在揚州該怎麼辦呢?”
趙禎皺眉不答。
蘇錦道:“放著滿滿一倉十萬石糧食任由百姓餓死的事皇上定然做不出來,當時我也站在皇上的角度考慮再三,最終決定開了軍倉。”
趙禎瞪眼道:“你的意思是,這事倒是奉朕之命了?”
蘇錦咂咂嘴道:“這個……也不能這麼說,反正我放糧是為了救百姓,而且我也跟百姓們說的清清楚楚,這糧食是皇上下令救濟的,人情可都歸了您,我可沒撈著半分好處。”
趙禎怒道:“你這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假借朕的名義放糧,還是矯詔之罪。”
蘇錦心道:靠,又多一條罪名。
“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誰指使你這麼做的?”趙禎將手在桌案上亂拍,指著蘇錦的鼻子呵斥。
蘇錦怒了,今天一天過得真夠窩囊的,見了皇上非要下跪不說,有了功勞卻只給了個狗屁舍人的官職;現在又被人拿奏摺在頭上亂敲,還被指著鼻子罵,真當老子是龜孫子麼?別人認為你是天之子,是天下之主,老子可是辯證唯物主義馬克思列寧思想武裝的大腦,知道你丫就是一個普通人,充其量只是個歷史上名人,拽個毛線!頭掉了碗大個疤,小爺不忍了。
“皇上,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為你辦差累死累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給個狗屁舍人的官兒羞辱我倒也罷了,現在似乎又懷疑我受人指使另有居心,這可不大地道!”
趙禎肺都要氣炸了,罵道:“你還敢強詞奪理,你是不信朕會砍了你的頭麼?別以為你知道太廟的遺訓能保你的命,朕是皇上,朕要誰死,豈是幾條祖訓便能攔得住的。”
蘇錦淡然道:“我知道,我全明白,那祖訓只是收買天下人心的障眼法罷了,該如何還是會如何;您若非要砍我的頭便下令就是,但您若是要問幕後指使之人,我可以告訴你,那人便是皇上你。”
趙禎怒極反笑,喘著氣道:“你……你可真是不可救藥。”
蘇錦正色道:“臣是奉了皇上之命去辦糧務的,臣記得當時您跟我說,糧務之事我可全權處理,我又沒當過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