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踏上對岸的地面,弓騎手的箭支壓制也已經停止,怕的是誤傷自己人;可是宋軍依然沒有利用這個間隙來射出哪怕是一支箭來。
“不對,難道宋軍被射的死絕了?還是……?”野利旺榮生怕忽然間對岸會生出什麼駭人的狀況來,打了這麼多次衝鋒,如此輕易的突破不傷一人的事兒倒是頭回見,越這樣心裡便越是沒底。
“報……”一名騎兵快馬從前方趕回,高叫道。
“怎麼回事?宋軍呢?”野利旺榮急道。
“稟報大王,對岸並無宋軍,一個人影也沒有。”
“什麼?”野利旺榮說不上是該如釋重負還是感到遺憾,雖然更有可能是宋軍被自己嚇得不戰而逃,但總感覺心裡不爽;佈置了那麼多的時間,耗費了十多萬箭支,結果對面其實只是座空寨,原先在寨牆上的宋軍早在他們佈置隊形的時候便悄悄的撤走了,自己還巴巴的擔心了半天;突然間他有了一種被戲耍了的感覺。
劉燔堡中的宋軍確實正在逃回渭州的路上,當然這不是守衛劉燔堡的宋將張炯的主意,而是蘇錦發來的嚴令。
定川寨失守,葛懷敏捐軀的訊息在一個時辰之前便被送達渭州城,蘇錦忽然意識到在這樣的兩座城寨中派兵據守是一件毫無意義之事,雖然或許有挫敵之鋒芒的作用,但稍有不慎便平白損失掉數千士兵的性命;葛懷敏的死雖然悲壯,但畢竟是他個人的選擇,蘇錦也來不及唏噓感嘆,他所關心的是接下來劉燔堡的命運。
定川寨有地利可守,能對敵軍造成一定的殺傷,但劉燔堡絕對的不行,定川寨僥倖逃脫的兩千多宋軍此刻已經逃到劉燔堡,劉燔堡一線已經有五千多士兵,這麼多人一旦被夏軍吃掉,那將是對宋軍士氣的一個極大的打擊。
原本建議在兩寨駐軍的景泰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蘇錦一說出來,他立刻便建議趕緊將守衛劉燔堡的軍隊火速撤回,於是蘇錦火速下令,飛騎派人下達命令,讓劉燔堡駐軍即刻趕回。
蘇錦擔心的是已經來不及了,定川寨距離劉燔堡只有十里,敵軍用不了頓飯的功夫便可抵達劉燔堡,但好在定川寨拖延的時間足夠長,讓夏軍著實忙亂整頓了一會兒,天近午時,夏軍又休整吃了些乾糧和水打算一鼓作氣趕到渭州城下,這才耽擱了些時間。
當傳令騎兵趕到劉燔堡的時候,正是夏軍整隊準備衝鋒的時候,張炯雖然滿心的不願意,但軍令難違,還是快速的下令撤離;夏軍衝鋒佔領對岸的時候,宋軍大隊人馬正在南邊三里的大道上朝渭州狂奔。
野利旺榮命人即刻追擊,被宋軍兩千斷後弓手射殺了幾百騎,當最終將斷後的宋軍兩千人全部殺光的時候,前面奔逃的宋軍早已跑的沒影子了;野利旺榮不可能繼續命人追殺到底,一來不知道前方是否有埋伏,小股部隊突進太深恐有危險,二來渭州將近,自己所率領的左軍只是大軍中的一路,決不能冒進,以免為敵所乘,經歷過定川寨和劉燔堡兩戰之後,野利旺榮確實收斂起對宋軍的輕視之心,只是這兩次接觸,雙方各損兩千多兵,但宋軍是以小股部隊對自己的四萬騎兵,心理上而言,夏軍已經是輸了一仗。
下午未時末,野利旺榮的左軍騎兵三萬七千人馬終於兵臨渭州北門外的寬闊的地帶,遠遠望去,渭州城雄關橫踞,高達數丈的城牆,以及寬達數丈的護城河,北門外的沙土地上片草不生,新翻的泥土痕跡宛然可見,可以想象地面下定是陷坑無數,裡邊尖刺荊棘都在蓄勢以待。
野利遇乞的右軍和李元昊親自率領的中軍八萬餘人也陸續到達,整個渭州北門十里方圓頓時人嘶馬叫旌旗招展熱鬧無比。
從傍晚到次日黎明,夏軍都在整軍紮營,一夜的喧囂過後,當曙光照亮這片即將灑滿熱血的沙場的時候,城頭上的宋軍驚訝的發現,城北千步之外綿延數里之寬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