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門口紅影一閃,一位身著紅襖的妖豔女子走了進來,揚著嗓子道:“馮爺,這是生哪門子氣啊?不就走了個小子麼?這小子灰溜溜的走了,豈不是落個乾淨,省的他在這橫眉瞪眼的又是拆柵欄又是喊打喊殺的,您倒生氣氣來了。”
馮老虎鄒眉道:“去去去,躲一邊去,這裡沒你的事兒。”
那女子眉毛一橫道:“吆,怎麼沒我事啊?這些姑娘可都是打小由我米花娘調教出來的,幾年時間,就是小貓小狗也有個情分,送到你這來天天給人糟蹋,不高興了還喊打喊殺的,奴家說一句怎麼了?我呸!下次有姑娘來找別人幫你調教去,奴家跟你劃清界限。”
馮老虎怒道:“你知道個屁!那小子是京城下來的糧務專使,這次來咱們這兒就是來兜我老底的,若是被他將咱們的糧食都給挖出來,咱們全部都要被砍頭的,那小子最近被我們放出的風聲迷惑,還以為跑馬地和東城柳枝兒衚衕是咱們的糧倉,來這裡是要探探我的口風,這一次沒能套上他,他還是要繼續跟咱們作對。”
那名叫米花的女子跺腳道:“那和奴家有屁的干係,你們男人家的事情搞砸了就都來怪女人,奴家問你,這糧務使是京城派來的,跟白牡丹以前是相識?”
馮老虎道:“當然不認識,認識了還能讓他們見面嗎?”
“著哇,既然不認識,是你將人領到白牡丹房中,呆在一起沒半個時辰,而且你們還湊著缺德的賊耳朵在下邊聽床,白牡丹有什麼本事半個時辰就在你們眼皮子地下跟他勾搭起來背叛你?你也不想想,來這裡的官員哪個有血性有擔當?就是來尋歡作樂的,白牡丹就算是有背叛之心,難道會跟一個陌生之人說麼?”
馮老虎聽著米花的話漸漸冷靜下來,想想也確實不可能,自己的人全程監聽,就聽著兩個人在上邊翻箱倒櫃的,本來想,既然辦那事自然是沒個安生的時候,卻不料是蘇錦在翻箱倒櫃的找詞本兒演戲,卻將這個給翻出來了。
“馮爺,奴家雖是婦道人家,連這個道理都能剖析的分明,你們倒是叱吒風雲的漢子,只知道胡亂猜忌自己人,拿自己人撒氣,奴家可不是護短,哪回那些貨色來不是白牡丹接待的多?給你立了功你們不念,這便一棍子打死,當真涼薄的教人齒冷,今後誰還鐵了心的跟你辦事兒?”
米花兀自不肯住口,絮絮叨叨的連摔帶罵;馮老虎不勝其煩,只得揮手道:“得了,你說的在理,成了吧?最近你這脾氣可挺大的,都不像爺剛剛認識你那會的樣子了,得了晚上我去你那,爺聽你好好嘮叨嘮叨。”
米花橫了馮老虎一眼罵道:“去你的,老東西又想折騰奴家。”
馮老虎嘿嘿笑道:“一把鑰匙插一把鎖,爺這把鑰匙還就服您那把鎖,你是爺的剋星,成了麼?”
邊上的徒弟們紛紛鬨笑起來,辛五能湊趣的道:“師父,你的鑰匙是合米花娘上邊的那個鎖孔還是下邊的鎖孔啊?”
米花甩手一個爆栗子罵道:“小兔崽子,敢跟你老孃說這話,你皮癢了不是?”
眾人大笑,馮老虎一揮手,趁機帶著人紛紛離去。
米花待馮老虎等人下了樓梯,臉上笑容斂去,趕緊跑過來扶起坐在地上的白牡丹,看著她胸口的一片烏青,心疼的嘖嘴道:“這幫沒人性的,好好一個人又下這麼狠的手,這幫人個個不得好死。”
白牡丹眼中擒淚,咳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輕聲道:“米花姐姐,多虧你救了奴家,不然奴家怕是就要死在這裡了。”
米花恨恨的道:“天殺的狗才,他們會遭報應的,你也真是,沒事抄個字條作甚?平白無故引來一場禍事。”
白牡丹道:“奴家錯了,奴家再也不敢了。”說罷艱難的撐著身子剛起來一半又疼的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