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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眾人都有些詫異的看著他,趙公子臉上也閃過一絲不悅,但馬上便恢復正常,他用一方雪白的錦帕在毫無油漬的嘴角輕輕擦了擦開口道:

“適才聽兩位談詩論字,倒是很有眼光見地,本人平素也喜歡讀詩習字,故而冒昧相邀;適才蘇公子對劉夢得那首詩給予‘借物詠志,發洩心中情緒’的考評,本人深以為然,你們可知道那劉夢得是因何事而發牢騷麼?”

蘇錦知道這才是這位趙公子叫自己二人過來同座的初衷,便是要談談詩文,論論寫字的,不讓他滿足這點需求的話,這頓免費的午餐定會吃的索然無味,於是配合的道:“還請尊駕給予分說分說,在下也是極感興趣的。”

趙公子哈哈一樂,道:“此乃前朝黨爭之禍,那劉夢得為永貞黨人所讒言,貶謫至蜀中為小吏,見淘金之民而作此詩,確實如蘇公子所說,乃是心有怨憤之意。”

坐在趙公子身邊的唐先生忽然插話道:“這劉夢得參與黨爭,被貶謫也是咎由自取,行為當不可取,借詩言物,詩雖好,但卻是牢騷滿腹,擾動人心,當罰之。”

蘇錦眼珠子都快瞪掉下來了,這姓唐的是個什麼貨色,居然這也能挑出罪名來,此人若為官,豈不是和朱世庸一路貨色麼?

趙公子不置可否,道:“今日且談風月,其他的事不宜多說,秦先生將適才我等觀賞的那條幅取出來,讓兩位公子看看,劉夢的的詩好,我這首詞也不輸給他。”

被換做秦先生的那名老者忙點頭答應,將斜靠在牆角的一隻卷好的立軸拿了出來,掛在壁上輕手輕腳的徐徐展開小半副,只見一行草書就的長短句的首句四個字躍入眾人的眼簾。

蘇錦只看了一眼,頓時便傻了眼了,怔怔的說不出話來;趙公子微笑道:“咱們先說字吧,之所以只讓兩位看一句,是怕這詩句的內容影響了兩位對字的品評,兩位公子對這行草字型品評一番何如?”

蘇錦還在發愣,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唐先生和柳蘇兩位公子見他呆傻的模樣,眼露鄙夷之色,心道:王爺忒也隨性,這兩人懂得什麼欣賞,不過在隔壁信口胡扯一番,恰巧說的像那麼回事,你便請了他二人過來,此刻現了原形了吧。

夏四林見蘇錦發愣,只得硬著頭皮頂上,好在她對此到是真有研究,掃目一看,便知是臨摹何人,於是道:“這字似乎是學的顏體,嗯……一定是,看這筆畫架構,確實是顏體。”

“不錯,不錯。”趙公子撫掌興奮的笑道:“夏公子有些本事,這確實是一副學顏體錄寫之作,可否進一步品評一番呢?”

夏四林仔細看了一遍掛軸,微微搖了搖頭,眉毛也輕輕皺起。

趙公子忙道:“怎麼?哪裡不對勁麼?”

夏四林指著那行字道:“顏體除了遒勁蓬勃的風格之外,在筆畫上講究點如墜石,畫如夏雲,鉤如屈金,戈如發弩,縱橫有象,低昂有致;而這一句的四個字乍一看倒是不錯,細究起來卻是形似神不似,風韻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蘇錦回過味來,見夏四林的一番話說完之後,那趙公子的臉色變得很是尷尬,座上幾人也臉色陰沉起來,心念電轉之下,頓時猜想到十之**這幅字是這位趙公子所寫,忙使眼色叫夏四林住口。

夏四林嘴巴說的正熱乎,根本沒注意到蘇錦的眼色,兀自喋喋不休道:“若一定要品評一番的話,只能說是點如亂石,畫如烏雲,勾如彎鐵,戈似劣弓了,縱橫有象是談不上了,低昂有致更是奢談也。”

夏四林一番清脆的話語,頃刻間將這幅字說的極其不堪,座上眾人變色,眼神從鄙夷直接變為敵視了。

蘇錦趕緊出言打圓場道:“我家賢弟說話直,喜歡走極端,這幅字在下看來雖有微瑕,但不掩其華,寫這幅字的人定然心胸開闊,必然是個風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