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真早已估量準了對方會有這麼一種架勢,如今,他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捨去和正面的段喬硬拼的機會,立即閃出,一條是仍然原式不變,和段喬硬幹,但是卻需承擔兩邊利劍飛戳的危險!
這兩條路,項真在未走到盡頭之前已經做了選擇,他明白持久的鏖戰對他將是有害無利的,但他更曉得要迅速了結這場火拼所需付出的代價,那沒有別的,只有血與肉!
一咬牙,項真平迎的身形驀然暴側,他側轉的勢子是如此快猛,幾乎在這種急切的衝刺中是不可能的,杜原“軟帶劍”左手的猝然落空,右邊的一把卻擦過項真的肩頭,“嗤”的一聲濺起了一溜鮮血,而紅髯老人的“雀舌劍”也猛地透穿了項真的小腿;劍身“嗡”然抖顫——同一時間,赤顏鐵臂段喬的千刺錐“呼”的稍差一線幾乎貼著項真的鼻尖掃過,於是,項真覓求的機會便來了,他右掌一抖狠翻,“砰”的一聲悶響,段喬粗大的身體已滴溜溜的翻摔出尋丈之外,而當段喬的身子,剛剛摔出的一剎,項真已驟然抬腿,左掌閃電般抹過了正在慌忙拘劍的紅髯老人頭頸,他那青筋怒漲的頭頸……人影倏合倏分,項真已掠出五步,他一個小旋迴正面對“雙袖纏魂”杜原,那邊,“赤顏鐵臂”段喬的身體正沉重的落在地下,紅髯老人也全身痙孿著仆倒,兩腿亂蹬,雙手緊捂咽喉,在他捂著喉嚨的十指指縫中,正有五量鮮血狂湧……那柄狹窄的,銳利的“雀舌劍”,尚留在項真的小腿上,他目注面色青白,喘息急促的杜原,微笑著,猛然揚腿,“刷”的一聲尖響,插在他小腿上的“雀舌劍”已暴而出,“噗”的筆直透進了一名皮衣大漢的胸膛,強勁的衝力,帶得那個皮衣大漢飛出了九尺,才在一聲嘶啞的嚎嗥中重重的跌落下來!
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笑,閃泛著磁光的牙齒有如野獸噬人前的炫耀與示威,項真的雙目目光,如剪,他緩緩的環掃著四周,於是,四周包圍著如意府手下們不由難以自制的驚恐後進,一步一步的,幾乎有些麻木的後進……假山之側,不知在什麼時候已推上了柴薪,柴薪上還灑滿了火油,但是,那些圍著假山的皮衣大漢們也似是全傻了,他們個個目定口呆的看著這邊,一動也不動,連蜷曲地下發出頻死悶曝的紅髯老人都忘懷了……冷凜凜的,項真道:“杜原,就只剩你了,來吧,我等著!”
微微一笑,他又倏然大吼道:“黎東、魯浩,現在是衝殺出來的時候了!”
接著項真的語尾,如意府的正門那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喧譁叫嚷的聲音。跟著像是沸騰了一般的人潮洶湧聲,項真閃目一瞥,嗯,是如意府啟開沉重的巨門,放入大河鎮各幫派的殘兵敗勇來啦!”
幾乎就在陣陣人潮擁進的同時,大河鎮那邊驀地傳來一連串霹靂般的爆炸,火光燭天,山搖地動,濃烈的黑煙狂焰南沖霄漢,連陰沉沉的天空也被薰染成一片慘紫硃紅了!
地在搖晃著,彷彿隨時都會塌陷似的,這一串爆震聲十分接近,像是就在如意府不遠之外,看樣子,他們已將所有埋設的火藥引發了!
項真定定的卓立著,暗裡不禁長長嘆息,他一面擔憂著無雙派與敵方混戰中的那些勇士,一面在預測如意府引發了這些炸藥會不會將所有雙方的人馬全犧牲了進去,那串爆震是驚人的,是巨大的,不由不令人疑慮,江湖上的日子,也實在太險惡太酸辛了……“呼”的一塊假山山石被擊成粉碎射濺,在無數聲驚喊叫怪叫裡,兩條粗大的人影猛虎出押般撲了出來,一條銀鏈子“嘩啦啦”的翻飛暴卷,三名皮衣大漢已向拋人跌,血濺五步!
粗重的行者棍呼嘯盤舞,在“當”“當”“當”的金鐵撞擊聲中,七把鬼頭刀被震得四散橫甩,七個失刀的漢子怪叫連連捧著破裂流血的虎口蹌踉後退,黎東與魯浩長髮披拂,橫衝直闖,那種突目切齒,狂猛野悍之狀,直似凶神下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