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不做聲的傅母忽然態度強硬,令傅子寒和黃惠兒摸不著頭腦。
江箏卻是老神猶在,一幅看好戲的模樣盯著面如肝色的傅母。
“母親,為何不可?”傅子寒已然決意與江箏和離,娶黃惠兒為妻。
傅母緊緊地抿著雙唇,整張臉被憋紅。
方才她沉浸在孫子的喜悅中,差點忘了江箏背後的國公府。
那不僅是錢財,更是權位的象徵。正是因為有了江箏,她才有進入世家貴族的機會。
那平南王府的帖子上請的是江箏,而不是傅家,若沒有江箏,她連平南王府的大門都摸不到。
“箏兒,你先回去,這件事我來處理,會給你和國公府一個交代。”有些話不適合當著江箏的面說,傅母只好尋個由頭先將人支走。
江箏知道傅母要說什麼,卻也不心急,便起身福了福,“那我先告退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江箏便讓雲兒拿了她的嫁妝清單過來。
不查不知道,如今一看,這單子上半數的珍貴玉器全被傅母拿走了,怪不得她看著正堂擺放的那件白瓷那般熟悉。
【既然開了這個口,你為何不趁勢和離了事?】
“統哥,他們趴在原主身上吸了那麼久的血,我又怎能輕輕放過。”江箏簡單地算了算,單子上半數的珍品都被搜刮走了,就連出嫁時寧國公塞給江箏用來保命的千年老參也被傅母以腰疼為由頭拿走吃了。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虧空,她名下的鋪子這些年被明裡暗裡塞了幾個傅母孃家的人,虧空怕是也不少。
正堂。
傅子寒急忙追問傅母,“母親,為何不能和離?惠兒已然懷有三個月身孕,若是再不進門就要顯懷了。”
傅母難得帶點腦子,只見她重重地拍了桌子,“不僅不能和離,惠兒有身孕的事情也不能外傳!”
若是外室有身孕的事情傳出去,寧國公絕對要掀了將軍府為江箏出一口惡氣。
“子寒,並非母親不疼惜孫兒,但總要為你著想!”傅母覷了一眼黃惠兒,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又撇開了眼,“若是與江箏和離,便是與寧國公府生了惡,以後對你仕途不利!再者江箏是國公貴女,有了她我們才能與那些世家大族牽上線,才能為我兒的仕途助力!”
黃惠兒雖也是官員家眷,但她哥哥也就是一個七品官,哪兒能跟寧國公相提並論,跟江箏的身份比起來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些。
傅子寒少年得志,最常聽見的便是別人說自己沾了寧國公的光才有如今的品階,聞言更是頗為不忿,“母親!我如今已然官居四品,以後自然前途無量,世家大族必然會上趕著來與我結交,何須江箏轉圜。再者,寧國公哪怕再隻手遮天難道還能大過陛下嗎?如今我得了陛下的青眼,哪怕與寧國公府生了齷齪,難道寧國公還會打陛下的臉嗎?”
“這……”聞言,傅母猶豫了。
黃惠兒見狀立馬起身跪在傅母腳下,“老夫人,妾自知身份卑賤,不如少夫人那般尊貴,但妾是一心一意對夫君的,也會悉心照顧老夫人,望您成全。”
傅母從前只是一個貧苦老婦,因為傅子寒成了武狀元才成了官眷,江箏雖是媳婦,但因身份尊貴,傅母在她面前總有一種被看輕的感覺。
如今見黃惠兒這幅伏低做小的模樣,只覺得壓在胸口的鬱氣有了散去的勢頭,整個人頗有幾分自得。
沉默了許久,傅母終究不忍兒子傷心,也不願孫兒流落在外,便選了個折中的法子,“你若堅持要和離我也依你,但在和離前惠兒有孕的訊息萬不可外傳,以免兩家交惡。還有就是……”
傅母忽然眼冒金光,眼底滿是貪婪,語調尖銳刻薄,“你以江箏多年無所出為由和離,她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