奼紫嫣紅的牡丹、衣衫襤褸的囚犯,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三弟和李卿都是當世高手,尋常箭靶哪裡難得到你們?便以一炷香為限,比一比誰能多為朝廷除害!”太子站起身,笑眯眯地走到李南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我知李卿仁德,你放心,這些都是天牢中的囚犯。”
以活人做箭靶子?雖然是囚犯,但未必人人都是死罪……不棄看了看園中騷動的囚犯,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閉上了。人權什麼的,說了他們也不會理解,何況,誰會在乎一個廢柴縣主說了什麼。
花園裡多得是高大的怪石和茂盛的花叢,囚犯們很快躲了起來,唯有一個矮個子囚犯似乎腿腳不便,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走道上慢慢挪動著。
孟琛將箭搭在弦上,拉成滿弓,卻遲遲沒有射出屬於他的紅色羽箭。他的臉上沒有平時慣常的輕浮笑容,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不棄望著他,心彷彿又被什麼戳中了,他終究是一個沒有喪失人性的人,可是孟琛,即使這是他們設下的圈套,你要贏,一定要贏!
“嗖”,一隻黑色的羽箭猛地離弦射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沒進了矮個子囚犯的咽喉。“噗”的一聲,矮個子囚犯倒在地上,喉嚨裡、嘴巴里不斷地有血噴湧出來,染紅了那一大片石板路。
隔得太遠,不棄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矮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片刻便不再動彈了。
太子黨們紛紛叫好,可游龍閣中多的是嬌生慣養的官家小姐,便是蘇青霏,也沒有直面過這邊鮮血淋漓的場面,不棄渾身發抖,不是害怕,卻因為滿腔的怒氣。那矮個子囚犯曾做過傷天害理的惡事,可他已經進了牢房,卻莫名其妙在太子的花園裡成了一出鬧劇。
白鳳音面無表情,“囚犯們都躲藏得這樣好,怕是在這閣樓之上分不出高下。”
的確,方才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那矮個子囚犯的死吸引,片刻之間,別的囚犯已經躲藏得很好。
“請太子准許臣下場。”
太子頷首,“李卿所言甚是,三弟,你看……”不等他說完,孟琛已如一隻巨大的紅鳥般,從三層高的閣樓下飛身而下,化成一抹紅影。
他落定後,李南也躍了下去,不棄嫌棄地翻了翻白眼。
孟琛拉了滿弓,對準遠處的牡丹叢,微風吹過,嬌豔的牡丹隨風擺動,仙姿玉骨。
“嗖”,“嗖”,李南連射了兩支箭,牡丹叢中響起了兩聲沉悶的聲響,他彎起嘴角,走過去檢查獵物。
孟琛的手指不住的顫動,是殺還是不殺?他不是好人,可他依舊做不出獵殺活人這等事。
可若是輸了比賽……孟琛慘然而笑,自己都是這般境地,哪裡還有立場同情他人,遲疑之間,他走向著混雜著花香和腥甜味的牡丹叢。
腳下突然一陣響動,有什麼東西纏住他的腳,孟琛來不及低頭,怪石後頭忽然躍起來三個灰影,窮兇極惡地撲向孟琛。孟琛腳下動彈不得,只能舉起手中的赤弓。“喀嚓”,弓被劈斷,掌風悉數落在孟琛身上。
“怎麼回事?”太子大聲驚呼,“囚犯何時解開了手銬腳鐐,李北呢?若是三弟有了損失,孤絕不輕饒。”
不棄低頭聽著,不覺握緊了衣袖。不是太子特意安排,方才那一幕分明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連孟琛手中的彎弓都是事先準備好的!
“那可如何是好?”白鳳音不冷不熱地補了一句。
李靈微瞅準了機會,立馬上前笑道,“三殿下武藝高強,想來是無礙的,這些蝦兵蟹將定不是對手,咱們不妨靜觀其變。”
其餘閨秀紛紛附和。
蘇青霏沉默不語,花園中的局勢她看得明白,孟琛腳下已經受制,方才又中了對方的第一擊,此時雖然勉強抵擋住了攻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