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普通的工作,回到屋裡,我拿起爸爸的信反覆看,感覺爸爸真是神了,竟然是女兒肚裡的蛔蟲,連我以後遇到的困難都想到了,並且說的那麼準確,爸爸實在愛他的女兒了,可惜老天爺也是妒忌有本事的人,讓他早早的到那個世界報到去了。我的淚水又不爭氣的流下來。親愛的爸爸,你在那邊就放心吧,女兒一定好好工作,用實際行動不辜負您的苦心。
晚上,我睡得很不舒服,渾身像是千刀萬剮了一樣,腰疼,腿疼,胳膊疼,全身疼痛,渾身像是爬了千千萬萬的小螞蟻,在我身上來回穿梭,使我一會兒醒來,一會兒又睡著了,千奇怪的夢交織在一起,像是地獄受了一趟酷刑,又回來了,早上起來時,整個身上和我的感覺一樣,抽了一道道筋骨。主要是疼痛。媽媽叫我時,天已經明瞭,我硬著頭皮喝了幾口米湯,吃了一個饃蹬上腳踏車到廠裡去了。
到廠裡上班的前五天,我真的是到煉獄裡經過了一場洗禮,我拿不動那些厚厚的紙,車間裡嗚嗚的機器聲吵得我頭昏腦漲,渾身的關節像是散了架,肌肉一塊一塊扯著疼痛,覺得日看不到盡頭,我終於明白了爸爸為什麼要讓我讀書的原因,讀書再苦,也沒有現在苦。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再就是媽媽的情況實在糟糕,以前那麼強健的一個人,現在一個勁呆呆地失神地翻著爸爸的衣服,拿過來拿過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有時候連我回來都不知道,我給舅舅打電話說媽媽的情形,舅舅說他問過醫生了,家人多關心她,和她說一些其他事,儘量開啟她的心結,轉移他的注意力,過一陣就會好,如果處理不好,媽媽以後就會是神經病,真的會成了街上的老瘋,醫生說主要是媽媽對爸爸的感情深,生病時間短,心理上承受不了。晚上,我和媽媽在一起時,發現還真如舅舅說的那樣,媽媽一晚上嘴裡都是爸爸的事情,都是爸爸做過的好事,熬吧,終究會有一天媽媽會走出爸爸的世界的。
迎著人們好奇的眼神,我幾乎使出了所有吃奶的力氣,十來天過去了後,我的全身力氣順過來了,拿上一摞紙像是小菜一碟,和班上的人也熟了,在一起嘻嘻呵呵邊幹活,偶爾還邊說一兩句笑話,也挺有意思的。有時候,人們也故意逗我,說我爸爸對他們的嚴格要求,比起他們對我來,簡直是大巫對小巫,爸爸別看平時笑乎乎的,可到車間時,所有的人都害怕爸爸那雙鋒利的眼睛,左邊瞅瞅,右邊看看,工作稍有一點疏忽,你爸爸也不出聲,就用那雙厲眼看你,看的你恨不得從地上找個洞鑽進去,你張師傅剛來時,就像你這麼大,上班第一天,你爸爸正好到車間來了,他的眼看其他人,嚇得你張師傅拿著一摞紙啪的摔在地上,是不是,張師傅,一個老張師傅說到。去你的,我幹了十來年,先進獲得那麼多你不記,就記得我摔跤。張師傅摸摸頭髮,不過那天確實是被你爸爸的眼神嚇怕了。你爸爸是個認真的人,不多說話,但給人威嚴。不像是李廠長,是個紙老虎,嗓門不小,誰都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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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爸爸,”我又叫了一聲。
“我看到你奶奶了,她在給咱做小米燜飯呢?”爸爸嘴裡嘟噥道。
“你爸爸在說胡話呢,“姑姑進來說,”推醒他,“用牙籤插插他的嘴唇,看嘴唇都成什麼樣了。爸爸睜開眼睛,秋香,爸爸叫到。我,爸爸,爸爸總算醒了,唔,小云呀,睜開了眼睛,小云,我餓了,給我煮點掛麵,爸爸說到。媽媽,爸爸說他想吃麵條。我大叫到。知道了。爸爸,你真的餓了。爸爸點點頭。春,你出去。爸爸把姑姑支唔出去了,小云,你是爸爸的好女兒,是不是。是,我的淚不爭氣流出來,我想再看一眼你秋香姨,你能幫我這個忙吧。能,能,能。我擦擦淚說到,來,到我跟前,讓爸爸再看一眼,我的好女兒,以後不許哭了,好好唸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