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的小手。
“不要。”
“你不鬆手,我怎麼去斟熱茶給你配藥?”他瞪她一眼。
花相思霎時一喜,馬上鬆了手。
“哼,”他既心疼又氣惱地屈起一指,輕輕賞了她腦袋瓜一記爆慄。“真是個麻煩的傢伙。”
“哎喲,很疼呢!”她抱著頭頂,卻是笑得好不燦爛。“咳咳。”
陸朗風強忍翻白眼的衝動,他怎麼就是拿她沒辦法?
待他斟過一杯熱茶啦,盯著她乖乖服藥,把茶喝得涓滴不剩,嚴峻的神情這才稍稍緩和了下來。
“對了,朗風哥哥,那一日我聽我爹在那兒嘟嘟嚷嚷說什麼……他已幫你打點好了進京赴考的盤纏衣衫細軟,可偏偏又教你給拒絕了?”她順了順一口氣,想起今日來的另一個目的,傾身向前急切問道:“朗風哥哥,為什麼?難道你至今還拿我和爹爹當外人看待嗎?”
“不是這樣的。”陸朗風溫柔地凝視著她,正色道:“花伯伯待我親如子侄,我心底是明白感激的。但是我想靠自己的力量上京趕考,為我陸家光耀門楣、揚眉吐氣。花伯伯的心意恩德,我已然心領了。”
“你知道我和我爹對你是充滿信心的,我們都相信你一定能夠為陸家爭光,能教芬姨以你為榮。”她深深地望著他,“可是看著一直以來為前程這麼辛苦努力拼鬥的你,我們既沒有辦法幫你讀書,也不能幫你應考,但是我們真的、真的也好想要幫你點什麼……”
“你們對我的鼓勵,已經是我最大的支援了。”他溫言道。
“說到底,你心底還是不拿我們當一家人。”她眼神黯然了下來。
“相思——”
“如果你真當我們是你的親人,就不會覺得接受爹的幫助,是欠了我們什麼恩情的!”她只是病,不是蠢,尤其幾乎把一腔心思都系在他身上了,哪裡會察覺不出他的心思和顧忌?
他的傲骨和清直耿介向來令爹又是欣賞又是著惱,欣賞的是他小子有骨氣有志氣,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可著惱的也是他太客氣、太以禮相待了。
花相思知道,爹是很喜歡朗風哥哥的,否則也不會老是讓人去買下朗風哥哥做的燈籠——雖然每回都得同別家大戶員外搶;也不會三天兩頭就往這兒送瓜果魚蝦的,想幫他補補身子。
“相思,你多心了。”陸朗風眸光低垂,掩住了一絲慚愧。
相思的確說中了他的心思……
他確是刻意地不想欠下花家的恩情,但她不知道,他這麼做不全是為了爭一口氣,最重要的是,他希望將來有一天自己能與花家平起平坐,可以毫無顧忌地去爭取他想要的——人。
“是我多心嗎?”她懷疑地瞅著他莫名泛起紅暈的臉龐。“那你臉紅心虛什麼?”
“咳咳!”現在咳嗽的換成是他了,可仍舊嘴硬,“你眼花了,我幾時臉紅?”
“可是你明明就——”
“好了好了,去旁邊乖乖吃你的點心,別吵我讀書。”陸朗風索性板起臉來趕人。
“朗風哥哥!”她不依。
“還是想我現在就送你回家?”
花相思登時噤聲,吭也不敢再吭半聲了。
嗚……朗風哥哥犯規啦!
終於,到了離別的那一日……
他知道相思一定會堅持要送他,而且她一定會哭得稀里嘩啦,說不定還會再舊疾復發,所以他一大清早去向花伯伯辭行後,靜靜地望著相思居住的院落方向一眼,還是決定不讓她看見,毅然決然地起程離去。
雖然,他心知她一定還是會哭得稀里嘩啦,會不斷埋怨叨唸到遠在千里之外的他耳朵發癢,可是他怕自己只要一見到她哭,就會不捨地邁不開腳步,甚至會壓抑不住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