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尼考慮了一下,說道:“請進。”
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推開門走了進來,正是他那天在餐廳裡見到三個坐在一起的少年之一。
託尼打量著這個意外的訪客,他有一頭金色的頭,面板白皙,眼眶深邃,鼻樑又高又直。只是鼻尖的位置稍稍帶上了一點彎鉤,給人一種城府極深的感覺。如果不是特別注意他的鷹鉤鼻,極富立體感的五官配合他略顯削瘦的挺拔身材,走到哪裡他都會是眾人矚目的物件。
“你好,託尼學徒。”安德烈露出一個貴族式的招牌笑容,“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安德烈?普拉廷斯,去年七月的時候來到埃博拉高塔。”
“你好,我是託尼?李。”託尼有氣無力地答道。他只覺得腦袋時刻都在隱隱作痛,怎麼也打不起精神來。
“剛剛看到安東尼導師從你房間出去,猜你是不是醒了,就敲門試了試,沒想到你真的醒來了。”安德烈臉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眼角餘光瞟到書桌上的試管瓶,“看樣子你的後遺症並不輕,在房間裡躺了三天的時間,本來我以為你最遲昨天就會醒來的。”
“我睡了三天嗎?”託尼驚訝地問道。他總算明白自己的肚子為什麼會這麼餓了。
“看樣子安東尼導師沒有告訴你。這三天每天安東尼導師都會過來看你一次,我還從來沒有看到他如此關心一個學徒。”安德烈一副好奇的樣子,“你應該堅持了很長時間吧?不知道有沒有過1o分鐘?”
託尼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個時候我可沒有心思去關心時間,只想著儘量堅持就一點罷了。說起來真的很丟臉,我居然在裡面暈倒了。”
說完,託尼自嘲地笑了笑。
安德烈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可了託尼的回答。暈倒的例子也不是沒有,有些精神力天賦很差的學徒,如果忍耐力同樣也不強的話,有時候就會生這樣的情況。他把託尼也當成了同樣的情況,卻不知道事實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看坐在床上的少年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安德烈歉意地一笑:“看來你精神不是很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等這位拜訪者離開並帶上房門之後,少年又再次仰躺床上,輕輕敲了兩下昏昏沉沉的腦袋,開始思考這位訪客的來意。
也許和同齡人比起來,這位安德烈?普拉廷斯的為人有些出年齡的成熟。在擁有兩世閱歷的託尼看來,這位年少的魔偶師學徒的意圖卻顯得過於明顯了。這個貴族出身的小傢伙,大概一貫擁有拉攏高塔中潛力股的良好習慣。他來見自己的目的這是其一,不過最後似乎是對自己的天賦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另外一個目的,多半是因為好奇自己跟安東尼導師的關係想要打聽一下有什麼內幕。
看來即使是在十一個學徒組成的小圈子裡,人際關係也沒有他之前想象的那樣單純。託尼抓過枕頭蒙在自己頭上,心裡思緒萬千。
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沒有任何睏意,託尼乾脆從船上爬了起來,肚子裡傳來的響聲提醒他餐廳還專門為他留了食物。穿好衣服來到門外的過道上,看了一眼過道盡頭的座鐘,時間指向凌晨1點——和地球上一樣,費姆多斯位面一天的時間也同樣劃分為二十四個標準時,分秒的換算也都相同。至少在計時方面,來自地球的穿越者不需要去學習一套全新的體系。
走廊裡昏黃的燈光,讓本就頭昏腦脹地他有一種漫步雲端的輕飄飄的感覺。一路來到餐廳裡,託尼看到了那份屬於他的食物。銀質的托盤上有一份牛排,一份水果沙拉,還有十幾片塗著黃油的土司。當然,一碗湯是必不可少的。
託尼把透明的罩子揭開的時候,通心粉素菜湯甚至還冒著熱氣。光是聞到那股香味,就可以令人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