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公寓門口透進來的一點光線摸索著按開了燈。她沒有夜盲症,但從四歲起就開始怕黑,現下手機不在身邊還真是很不方便。
屋子裡暖氣開了,她把琴放好,從衣櫃裡隨便拿了套睡衣去洗漱。
從浴室出來後習慣性地泡了杯熱牛奶,孟越喝完牛奶倒頭就睡。
許是真的太過勞累,又或者因為手機不在而失去了鬧鐘,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三點。
她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房間裡早已撒滿餘暉,抬頭一看對面牆上的掛鐘,這才有些懊惱地揉了揉散亂的長髮。
孟越拉開窗簾,伸了個懶腰去浴室洗漱,看到鏡子裡睡得雙眼浮腫的人,咂了咂嘴,擰開水閥接了捧涼水往臉上拍。
冷感刺激,人也清醒了大半。
她草草地烤了幾片吐司,就著自己泡的速溶咖啡解決了早飯加午飯,然後用座機打了個電話。
半小時後孟宅派人開車來接她。
方研從駕駛座下來,繞到後座為她開啟門,頜首恭敬而簡短地打了聲招呼:“三小姐。”
方研是孟澤宴身邊的人,孟越沒想到來的居然是他。
眼神裡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又淡淡地開口:“衡叔呢?”
“衡叔載董事長出去辦事了,是總經理讓我來接您的。”
孟越坐進去,“他也在家?”這個“他”自然是指孟澤宴。
“嗯,總經理這兩天請假了。”方研回到駕駛座,狀似不經意地又加了一句,“他感冒發燒,在家休息。”
“哦。”
“……”方研從後視鏡瞥了眼孟越沒有表情的臉,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氣。
方研開車跟他人的性格一樣,穩,但是也快。孟越想起昨天那人,他也又穩又快,但穩中又帶點險,生生教人覺得刺激。
孟宅到了,她搖搖頭,把腦子裡關於那人的想法全都清空。
下車前她問了句家裡有哪些人,方研又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只有總經理在,二小姐過幾天才會從美國回來。”方研是孟澤宴從公司裡帶出來的人,因此總是喊孟單銘“董事長”,喊孟澤宴“總經理”,而像孟澤晴和孟越這樣在公司裡沒有職位的孟家人,他便只稱呼“二小姐”和“三小姐”。
走到大門外,一早等候的李阿姨客氣地笑著上前來迎接她。
“三小姐回來啦。”
孟越點點頭,“嗯,李阿姨。”
“外邊兒冷,快進來吧。”
一進門就看到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孟澤宴。他穿著駝色的針織衫和白色西褲,腿上放著檯筆記本正安安靜靜地瀏覽郵件,手上端著杯咖啡時而小酌一口,儼然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見她進來也只是抬頭掃了眼,語氣不鹹不淡。
“回來啦。”
孟越瞧著他閒適的姿態和紅潤的面色,倒一點兒也不像是方研口中說的“感冒發燒”的人。
“嗯。”她往樓上走去。
“孟越。”孟澤宴卻突然喊住她,聲音不疾不徐。
孟越頓住,站在臺階上也沒有回頭。
“昨晚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接?”他放下手裡的杯子,微微抬頭看向樓梯上站著的她。
“我昨晚演唱會,沒聽到。”
孟澤宴眉頭一挑,“是嗎,那倒是我疏忽了……結束了也沒想著給我回電話?”
孟越正要說話,他又問:“你嗓子怎麼樣了?”
“跟你說話是沒問題的。”
“呵,”孟澤宴輕笑,“我好歹也是你大哥,跟我說話你一定要這麼夾槍帶棒的嗎?”
孟越這才轉過身來看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爸爸不在,你還是別跟我演戲了,你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