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扮、出門之前要捯飭多長時間。
劉國男並沒有化妝,也沒有戴上次那條項鍊,其實那條項鍊還挺配她現在這條裙子的。她甚至有些衣衫不整,能看出來出門前很急,裙帶系得有些斜,領口也歪了。穿著一雙厚底鞋、剛剛超出腳裸的短襪,襯托出小腿的弧線很美,但襪沿卻一高一邊。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她的心情如此糟糕呢,這麼氣勢洶洶地就過來了?丁齊站定腳步微笑道:“劉國男女士,你是在等我嗎?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在”
丁齊不記得今天下午有劉國男的諮詢預約,身為心理諮詢師,當然要儘量避免在諮詢室外和求助者打交道。劉國男卻打斷他的話道:“張藝澤是我弟弟!”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丁齊怔了怔,反問道:“張藝澤是誰?”
劉國男抬手指著他的鼻子,顫聲道:“我弟弟,表弟,從小和我最親的表弟!你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嗎?他就是在江北被害的,死得是那麼慘!兇手逍遙法外,都是你們的功勞!”
丁齊終於反應過來張藝澤是誰了,竟然有這麼巧的事,但有時世界彷彿就是這麼小。他看過的那份材料,是劉豐導師特意要來的情況簡介,只提到了受害人“張某”並沒有說名字,倒是透露了田琦的父親名叫田相龍。
劉國男的指尖離丁齊的鼻尖只有十幾公分,以她與別人打交道的心理距離論,這已經相當近了,說話時指尖和聲音都發顫,連胸口都在發抖。
丁齊並沒有往後退,看著她,儘量溫和平靜地回答道:“你是說做司法鑑定的事嗎?確實是在這裡做的,實事求是地將,嫌疑人在案發時也確實沒有行為能力。他雖然不負刑事責任,但要接受強制醫療,就是被關在精神病院裡。
你弟弟的遭遇我很遺憾,誰也不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我們都可能成為受害者我本人並沒有參加這次鑑定,也不知道受害人的名字。”
劉國男退後一步,彷彿是受到了什麼打擊,擺手道:“不用說了,你們其實都是一夥的!你丁醫生跟他們也是一夥的!”
丁齊:“我和誰是一夥的?”
劉國男尖叫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鑑定專家就是你的導師、你就是他教出來的學生,你們當然是一夥的,你們這些人都是一夥的!是你們讓罪犯逃過了槍斃,你們這些專家和罪犯也是一夥的,虧心事幹多了,將來會不得好死”
劉國男的情緒非常激動,話語中帶著惡毒的詛咒。人在偏激時容易情緒泛化,將針對個別人和某件事的不滿,擴大到與之有關的所有人和事物上。
丁齊並沒有責怪對方和詛咒,而是儘量安撫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這是一個不幸的意外,你弟弟是受害者。法律規定,精神病人在無行為辨識和控制能力的情況下,不承擔刑事責任,而鑑定人只能負責鑑別真偽,然後讓法官去裁決。
行兇者將接受強制醫療,雖然不負刑事責任,但監護人仍然要負民事責任,如果你對鑑定的結果有異議,可以申請複核。鑑定人不是醫生、不是法官、不是警察,不負責治病、不負責判決、也不負責抓罪犯,只是負責鑑定”
丁齊很少見地感到自己的表達能力不足,不足以在短短時間內撫慰對方,他的解釋都是正確的,但對於此刻的劉國男來說卻沒什麼用處。他只能儘量做到不躲閃,始終保持溫和的語氣,說話時看著對方的臉、不迴避她的情緒發洩。
這是大學校門外的路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一對年輕男女這樣在說話,也吸引了很多好奇的目光。這個場景太容易引人誤會了,周圍投來的目光都帶著某種質問,甚至還有戲謔的意味,彷彿丁齊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劉國男的事。假如是心理素質不夠好的人,恐怕還真有些撐不住。
劉國男的情緒很不穩定,但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