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茫然，替她尋了藉口將人支走。

待青色移開，身邊只剩下一人，手中落下兩枚銀針。

一根用來穩住因謾罵而混亂的心緒，一根用來強行恢復聽覺。

“祈安……”銀針拔出，耳邊便立刻傳入細微且令人安心的聲音。

“……如銀。”夏祈安回應華如銀的呼喚。

“嗯。”華如銀輕聲低應。

“好難……”屋內沒有其他人，夏祈安靠著華如銀的身子未動，握著銀針的手微微垂落，眼底滿是疲倦和無措。

好像只有在華如銀面前，夏祈安才不用偽裝做戲，才敢露出夏祈安才會有的神色，而非沈長閒。

“如果我沒有守住堰海關，沒能做到你們期望的那樣，你們會有‘早知如此，你還不如去和親’這種想法嗎？”夏祈安腦中依舊殘留著那些冷言冷語。

此刻，她覺得自己和前世殉國時一樣無能，豪言壯語她會說很多，唯有真的站上這個位置時，她才清晰的感受到當年夏晏有多麼困難。

“沈將軍不會，祝二公子不會，李姑娘不會，漆姑娘不會，祝大公子不會……我更不會。”華如銀細數著他們的同伴，包括已犧牲的那些，同時不著痕跡的將手墊在她垂落下來的手下，為她隔絕掉地面透出的寒意。

他恢復的很好，夏祈安對他很用心，如今已能行走和提物了。

“至於別人……”

“他們的期望永遠沒有上限，你不必放在心上。”

“百年後一張紙，一行字，誰又能記得誰呢。”

華如銀稍稍使了些內力為她隔絕寒意，指尖輕輕撫過她的髮絲以作安慰：“你既累了，便靠著我休息一會兒，天亮了我叫你。”

夏祈安沒有拒絕，髮間輕柔的安撫引來了她的睏意，她微微下滑調整了睡姿，半枕在他的腿上。

“好希望天亮的慢些……”

華如銀抬手拉了拉寬大的外衣，小心蓋在夏祈安的身上，低聲呢喃：“對不起…”

屋外

祝平安在離開前深深看了眼華如銀和夏祈安，不知在想些什麼，到底沒有多說其他，而是在距屋子不遠處坐下，迎著月色將他的長劍擦拭乾淨，尋了一塊石頭慢慢研磨，雙眸沉寂。

小錦鯉雖不解明明祝平安並不想出來，為何還要給自己的心上人和其他男子獨處的機會，但她並未問，若是從前她必會侃他幾句，只是現在……擇了個距他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陣前先鋒犧牲了。”

忽然，祝平安手下磨劍的動作慢了下來：“軍中沒有可頂替的先鋒了吧，讓人記上，明日我頂替那個位置。”

“先鋒很危險的。”小錦鯉垂頭看向祝平安慢下來的動作。

她不如其他同伴機敏，聽不懂祝平安的語氣，但按從前她聽過的話本子，他這句話可不是什麼好訊息的前兆。

祝平安指尖劃過被他磨亮的劍身：“打仗有不危險的嗎？大家都是死裡逃生來的，有人懼怕過嗎？”